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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曦渐烈,酷阳渐骄,风欲昏昏云阴少。

    盔顶焱轮,甲附赤苗,人影绰绰汗如浇。

    ………………

    校场上,观武的军士们头顶着烈阳,一脸倦惫四散靠坐于地上,送水的杂役们满头大汗来去匆忙,偶尔飘来一道软绵绵的喝彩声,却有如夏夜里草丛中那某只壮硕蛐蛐的叫唤声,虽是让人心动,但要将其捉住,却还得要翻身起床打上支灯笼完事了再去冲一冲凉。

    “风少,勇哥他不是要参赛么,可这大赛都快结束了,怎的还不见人影呀?”

    阅兵台下某个极其有限的阴凉处,吴山海没精打采地蹲坐在地上,百无聊奈地看着校场里那一个个纵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能将那坨千斤石方挪动分毫的‘软脚虾’们,心中却是在为他那个‘床上下棋无敌,纸上谈兵不惧’的‘勇哥’暗自神慌。

    “唔……不清楚,听说他是报了名的。”

    吴山海身旁,封释云缓缓地收回了他那前一刻还落在校场里的目光,遂即淡淡地看了看身边这个本该为自己通过选拔而感到高兴可此时却显得异常忧虑浮燥的吴山海一眼,迟疑道:“我想以他的性格,总不至于临阵脱逃吧……”

    “临阵脱逃!?”

    闻言,吴山海立马晃了晃他那颗略大于常人的脑袋,铿然道:“不可能,勇哥不是那种人,要是他真不参赛了,估计也是因为其它原因吧……”

    “也许吧!”

    听着吴山海那越说越觉着没底的开脱之辞,封释云很是无语地耸了耸肩,对于聂勇和吴山海之间那点因‘各取所需’而产生的‘非常规’浓厚友谊,他深表理解,毕竟在三队里,也不是谁都能像聂勇那样‘孜孜不倦,持之以恒’,连续一两个月都去找同一个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尤其是在这人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偏差的情况下。

    当然,这并不是说封释云就不关心聂勇,或者是鄙视谁脑残等等,他毕竟还是这三队的队正,这种想法只可意会不可……呃,而且这种事情封释云也自问是做不出来的,将心比心嘛,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包容是灰常重要滴!

    “风少,要是他们几个都能进精武营,那该多好啊!”

    见封释云的回答又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吴山海不禁学起了聂勇那副偶尔颓丧的模样,仰头望天随后一脸忧郁的惆怅到,如果此时他手里要是再多上一两本《六韬》或者《五棋春秋》,那效果也许会更好一些。

    “嗯!好……也许不好……”

    封释云轻轻点着头,嘴里说着一通有的没的或许只有他才能够明白个中玄奥的‘物语’,而他的目光,却已然投向了校场东南面那一片片挤满了黑色‘蚂蚁’的方队里,企图找到那一个‘千呼万唤不出来,抱本兵法读半天’的残偷哥。

    “唔!此话……怎讲?”

    正当吴山海还在为封释云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深度以及高度所折服以至于不得不苦思不得其解时,一阵急促的金钲声却是突兀地钻进了他的耳里。

    铛!……铛!……铛!……

    “午时已至,如有未赛者,请及时参赛,否则,将视其为自动弃权!”……

    “完了?这就完了?”

    大赛监察使的声音就如同那末日宣言般,惊得吴山海腾地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拔腿就准备朝那校场东南面的新兵方队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