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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正,我想见识见识,何为‘护’级符兵!”

    清越细腻的话音,自人圈外响起,平静,淡定,却又充斥着一股让人无以名状且与现场节奏格格不入的冷傲之气。

    众人齐齐侧身,循着话音朝源头望去,却见墙角处那个手持两柄齐腰大剑,长得无比清秀但却显得有些消瘦的长发少年,此时或许正用一种可能是带着些许鄙夷又或者干脆就是藐视漠视甚至于直接无视的讨嫌眼神看向这里。

    “靠!这小子什么东西?他以为他是谁啊!”……

    “就是,咱们一起上的时候他缩在后面,现在咱出糗了,他就跳出来了,难道真以为他叔叔是兵武就了不得?”……

    长发少年的举动,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大家的反弹和非议,在军营这么一个向来讲究‘同进退,共荣辱’的特殊环境里,即便那少年眼中不带任何色彩,浑身没有任何鸟气,可只要他这么做了,那就肯定会受到同袍们的唾弃甚至于是摒弃。

    这一点,少年当然不会不清楚,因为他,也是一个老兵,只不过今天……

    “我虽然不能成为兵武,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杀不了兵武!”

    拖着手里的长剑,封释云缓步向前,高墙的阴影很长,并且在渐斜之阳的照耀下,还会变得越来越长,可是这却无法阻止,那他满腔熊熊燃烧的复仇欲望。

    “这小子,想干嘛?”

    望着缓缓靠拢的封释云,陈到心中却是突兀地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封释云之前没有参与对他的‘围攻’,陈到也注意到了,他还以为这可能只是因其心情不好又或者是顾忌他俩之间的那点生于忧患且牢不可破的莫逆交情,再不就是觉得此举纯属无理取闹即使动手也只会是徒增一点让人难以释怀的茶前笑料而已,可现在看来,事情却绝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么美好。

    “队正,我想与您单独交手一次,可以吗?”……

    细腻的问话声,惊醒了恍惚之间的陈到,望着眼前这个高不过七尺多一点,可手里却握着两柄五尺大剑的消瘦少年,陈到轻轻地点了点头,遂即沉声应道:“行,你想怎么打?”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自然也是为了封释云好,毕竟这娃娃过去的经历,他也知道,如果封释云只是想要通过和他交手去衡量自己与兵武之间的那点无法逾越的差距,以此来达成自己报仇雪恨的远大目标,陈到却以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他希望封释云不要太过认真。

    虽然他现在可以做到‘以气催之,以意控之’甚至于让‘小刀’准确无误地去削掉他那愈发粗长浓密难看的鼻毛的程度,但毕竟拳脚无眼、刀剑无情,真要是打兴奋了,那谁也不敢保证,能做到不伤其一分半毫。

    “唔!……”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舔了舔·他那有些发干龟裂的嘴唇,封释云朝陈到点了点头,然后投去一个或许只有他和陈到才能明白个中缘由的莫名眼神,道:“陈叔,就像刚才那样吧,行吗……”

    “行!——”

    闻言,陈到却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遂即便朝着身周那圈尚在交头接耳、暗自腹诽某人的军士们喝道:“都散了吧!不会太久的……”

    “哼,等着看好戏吧!”……

    “就是,但愿队正别放水就行!”……

    一众军士讪讪不已地回到了墙荫下,只有吴山海从封释云身旁经过时,才对他说了几句打气加油的言语。

    “开始吧!”

    陈到微微颔首,接着徐徐退出两步。

    此时此刻,在这一小块被暴露在烈日爆阳下的场地上,只剩下了两道看起来极不协调的身影,身影四周,那一圈饱含着嘲讽与鄙夷且尚未来得及被炙热蒸发的汗迹,就像是比武场上那一圈象征着胜与败、荣与辱的界线,将这圈里圈外,划成了两个不同的天地。

    “陈叔,你的刀……”

    剑尖点在地上,封释云并没有马上动手,他只是默默地看着陈到,正如陈到此时正默默地看着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