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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澜王城,宽阔平整的内城广场上,灰白的石板承载着斜阳的赤芒,冲刷在广场东面尽头处那片富丽堂皇的殿宇以及殿宇之间那座宏伟壮丽的六角高塔上,使其美轮美奂,令人心生无限向往。

    而在广场北面靠墙处,一敞临时搭建占地约么三丈方圆看起来并不咋样的白色凉棚下,此刻正陈着一张三尺宽七尺长除了那面打底的红色锦布还有些显眼外其实也不咋样的普通木桌。

    普通木桌极为普通,让人除了知道它能搁置一些物件外也确实想不出还有其它妙用,当然,这也正是它的骄傲之处,毕竟无论是精致亦或是简洁,只要它还是木桌,那就少不了会被人搁上一些物件在其脸面上,勿论这些物件是死是活,贵重与否,这正是它被创造出来的理由,也是它这一生的职责。

    所以,在这张极其普通的长桌上,此时也理所当然的被人置上了两样物件,其中一样形似牛骨通体玉白且雕满了乱七八糟的许多怪异符纹,如果封释云在这里,又恰逢四下无人,说不得立马便会将其顺走,因为这物件不是别的,正是他在竹门以及国主府通过兵武测试时所必须用到的测试器件,爠犀之骨。

    而另一样物件则是一根婴儿手臂大小且通体晶莹透彻同样被雕满了乱七八糟许多怪异符纹的圆柱,如果封释云不小心又经过这里,他仍然会趁四下无人时毫不迟疑地将其顺走,虽然他可能并不清楚此物为何物,可既然能同爠犀之骨一起被摆在这桌上,那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凡物。

    “唉,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招人又有何用呢?还不如早些置好后路,为今后谋条出路吧!”

    木桌后面,杨一清疲软无力地靠在椅背上,两眼无神怔怔地盯着桌上那根晶莹圆柱,心里想着那些将会在不久的将来所发生的一系列可能会威胁到他前程甚至性命的变故,使得眼前这片原本就恍惚绰绰的世界,变得更加模糊。

    二十二、亦或是二十三年前,仿佛也在今天或是在像今天这般日斜西天之时,他怀着满腔热血以及那对美好未来的无限憧憬来到了此地,然后在一位比现在的他还大也比现在的他还要强大的威严男子的殷切注视下,成功地点亮了桌上置着的那根已然不知换过几次的蚺灵晶柱,成为了王城关家也就是这海澜王城名义上的执掌势力中的一名炼兵士。

    而后的二十多年时间里,他便一直跟随着那位威严男子学习,学习如何识文断字,学习如何炼制符兵,学习如何淡看春花秋月,学习如何洞悉冷暖人情,大江奔腾日夜,花落不知凡几,威严男子慢慢老去,变成了一名和蔼老人,而他也已从过去的懵懂少年,变成了今天这个哪怕是在这以练兵著称的王城关家也会被无数人仰视尊崇的强大炼兵师。

    炼兵师果然很强,因为能够拥有本命熔炉能够炼制出‘戮’级符兵,所以使得他们成了这神武大陆上各大势力争相笼络的对象,也正因为各大势力都会极力笼络他们,所以也使得他们的身份地位也备受尊崇敬仰。

    想到这里,杨一清不由暗叹一气,他本来还想着,趁着年轻时到这世间的各处去走走看看,拥有如此身份地位以及实力的他,无论走到哪,前程都是一片光明远大。

    可问题是,他虽然穷过、苦过,可正如那和蔼老人教他的那样,做人不能忘本,若是没了根本,任凭这世间再大,那也只是一漂浮萍一朵云,顺流随风惘然而去,为了报答那位老人对他的教诲之恩,况且关家给他的待遇也并不低,所以他便留了下来,并对自己暗誓到,只要那老人还在这世上一天,在关家一天,他便不会离开关家。

    “唉!看来这身份地位高了,也未必就是件好事啊!”

    望了望东面那片被斜阳映得美轮美奂的殿宇以及那座被无数殿宇环绕其间却仍不能掩盖其宏伟壮丽的六角高塔,杨一清摇了摇头,遂即将目光移到了那个位于他身旁坐在木桌前的精硕男子身上。

    “阿海,时间也不早了,估计也没人会来了,咱们今天就这样吧?”

    展颜微微一笑,杨一清用一种带着商量的口吻冲那精硕男子言到。

    “一哥,你说咋样就咋样,我还不是一直都听你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