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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叫……”

    少女眨眼微微颔首,正欲启唇道出自己的芳名,却不料一道稍显急切且让人听上去大感不可思议的呼声却是突兀地钻进了林子里,打断了封释云的思绪。

    “公主殿下,您在哪里?”——

    “公主!?公主是叫谁?莫非是她?”

    心中微微一凛,封释云的目光很快便落在了跟前那罗衣少女的婀娜身姿上。

    身为东凰帝国治下的一介草民,而且还是一个见过些许世面懂得一点糙理的守法草民,自然不会不知晓‘公主’二字的含义,万岭城只是一座城,如果城主家有一个女儿那人们对她的称谓多半就是小姐再不就是千金,五铭国有五座城,所以国主家的女儿理所当然的要比千金小姐高上一个档次,人们则尊其为‘县主’,毕竟人家有封地。

    而海澜王国具体有多少城池封释云到现在还弄不太清楚,可再不济也总要比五铭国多一个城池,毕竟五铭国乃王国治下之地,所以,王的女儿肯定要比国主的女儿高一级,称其为‘郡主’也算在情在理,至于那‘公主’……

    “年龄自然不是问题,实力似乎也不存在什么问题,毕竟她是炼兵士我也是炼兵士大家正好拥有共同话题相同爱好兴趣,可是……”

    林子外的呼唤声显然是一个男的发出来的,然而却无法在封释云那微浪的心里激起哪怕是一丁点‘醋意’,在他看来,对方要不就是少女那如影随形的追随者,再不就是那能够任之呼来喝去的侍从,完全无法对他那自以为是的终身大事造成丝毫问题,而他眼下所要关注的问题却是,如果身前这名让他一见倾心再见轻生的美丽少女真要是位公主殿下,他是否该将心中那抹尚处于萌芽中的情愫扼杀在摇篮里。

    “毕竟,身份之间的巨大差异很可能会成为阻隔我俩踏上爱情之路的最大障碍。”

    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一句极负哲理的话语,眼中复又多了几丝清明以及理性,封释云定定地杵在原地,顺着少女的目光朝着林子外望去,却见一身着鹅白锦袍走路一翩三摇的高个俊美青年正拂着他手中那把镶满了众多金叶银花的折扇,面色不善地向二人所在之处步来。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微微一瘪嘴,封释云暗自腹诽到,以往的经历让他从来都对那些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却是扯虎皮做大旗的富二代不甚感冒,而他身前的罗衣少女在见到那人后,竟也和封释云一样,蹙着眉头轻哼了一声,遂即转过头仰着脸捎带歉意地对封释云别道:“我该走了,小白也饿了。”

    言罢,少女又揉了揉怀里小白那毛茸茸的小脑袋,遂即侧身作势欲走,可她那张精致绝伦的脸蛋,却仍是朝着封释云的方向,显然在她心中,那一身质朴长袍留着可爱刘海的少年要比她身后那个说话牛比轰轰走路鼻孔朝天且喜欢随意打断他人谈话的锦袍青年顺眼得多。

    “呃,好好!小白,真白,走好,不送。”

    看了眼少女怀中那只正冲他龇牙咧嘴的小白,封释云挠头傻笑着挥了挥手,心里却是升起无限憾意,“原来真是她,怪不得她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特别,如果我不是青山脚下一逃兵又或者我不是别人口里的灾星,说不定我会……哎,冤孽啊!”

    少女话中的一丝歉意缘何而起,封释云觉得那有可能是出自未曾与他公平交换姓名的遗憾,也有可能是对他一直隐瞒不曾道明自己身份的愧歉,不过无论怎样,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和她之间隔着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公主殿下……”

    又是一声呼喊,较之上次的急切却是多了拒人千里甚至还捎带着些许莫名敌意的心颤,封释云不由自主地抬眼望去,却见那锦袍青年不知何故,竟是在距他二人极近之处,脚下骤然发力,炸起一蓬石土,原本不疾不徐的身影此时更已晃作一团白影,带起一袭逆风,宛如鬼魅般倏然站定了他的身前。

    盛气凌人且又极尽阴狠地剜了封释云一眼,锦袍男子那俊美但却稍显阴柔的脸上却是立马换了一副和善大度的神情,挥手抖扇翛然转身对着罗衣少女请到:“午膳已经备好了,还请您早点下山,今天有道菜是您最喜爱的,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哼!知道了。”

    罗衣少女冷哼一声,却是看也没看那锦袍青年,径直冲封释云说道:“谢谢你今天帮我捉住小白,咱们明天见!”

    “呵呵,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

    封释云拱手客气地回了一句,望着少女离去时的婀娜身影以及锦袍青年转身时那挑衅式的斩首姿势,暗里却将其埋汰了一百遍啊一百遍,“原来不是个绣花枕头啊!刚才那一下莫非是在向我示威?”

    “哼!幼稚。”

    锦袍青年虽然嚣张至极却也有他可嚣张之处,在经历了李清墨一役后,他显然不以为锦袍青年那个动作只是比作玩玩,所以在极其心虚而又永远不会服气的矛盾思想的指导下,封释云忽然觉得,原来所谓的秀色可餐,在某些时候也并不像夫子说的那么简单。

    “哎……还是下山去吃饭吧!”

    吊嗓子吼了一句,封释云遂即没精打采的朝着下山的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