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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与狼共舞(1)
南昌城内
一个月的大搜捕让市民人心惶惶，仿佛重现了天启年间缇骑四处出动捕人的场景。街上到处在抓人，在贫民和流民聚集的东城区尤为频繁。受“乱党案”牵连的不仅是身份低微的百姓，一些大商家和官员也被抓捕，包括“泰昌号”白掌柜的以及布政使司一些六，七品官员。
平日里最繁华的市场区临近中午了还冷冷清清，一座小店坐落在其东北角，前几个月此处还是最热闹的地方，但现在行人路经小店门口时，不是加快脚步赶紧走便是瞥一眼然后赶紧离开，招牌斜着耷拉在墙上，上面刻着商店的名号：慈济粮店。
一个精干模样的年轻人朝粮店看了看，随后把手拱进衣袖，埋头赶路，不多时便到了城东居民区，随即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很快小伙儿出现在一处两层楼房前，朝后面望了望，发现没有“尾巴”后便要叩门进去。
突然，摆在二楼窗口的花盆坠了下来，“哗啦”一声摔得粉碎。小伙吃了一惊，赶忙离开大门，疾步走到外面大街上，蹲在墙角显得若无其事。
不一会儿便听到巷子里面人的呼喊声，破门声以及砸碎东西的声音，接着一个头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虎背熊腰大汉走出巷子口，后面跟着十二个衣着相似，但穿直身的手下，押着一名五花大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书生走到大街上来。
平日里最喜欢看热闹的街坊市民此时却噤若寒蝉，离得远的逃之夭夭，避之不及的只好弯腰拱手，不敢直视。躲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见此，攥了攥拳头，立马起身离开。
一行官差沿着大街疾行而过，最后进了一处小院，门口站岗的身后竖了一块牌匾：大明东辑事厂南昌分司。
那书生被押着穿过院子，进入大厅，此时一个人过来和领头的打招呼：
“档头，又抓了什么人回来啦？”
“一名乱党，咳，最近乱党真是多如牛毛，抓也抓不完，我们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啦！”
“哦？那恭喜您升官发财啦！”
“客气，客气。”
趁着他们寒暄，书生转了转脑袋，打量起这地方来。大厅旁边的小厅，供着岳飞的雕像。厅右的影壁上，刻着胰式芏案的故事。历届东厂厂主的牌位，供奉在大厅西侧的祠堂里，堂前还有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
“呸！”书生对着牌坊啐了一口，颇有当年东林党人的豪气。
旁边东厂番子早就看他不爽，用刀鞘狠拍他的脑袋，一下子便将他砸晕了。档头见此，命手下将他拖进大牢，绑在刑具上，待会儿由大官儿审问。
有明一代，皇帝设置厂卫制度加强中央集权。有东厂，西厂，内行厂，以及锦衣卫。三者均是特务机构，负责侦缉民间与军队。其中西厂和内行厂早已废弃，但东厂和锦衣卫一直存在到明末。
锦衣卫负责监察官员，直接对皇帝负责，而且其主要业务是搜集军事情报，策反敌军将领，曾在万历三大征中发挥作用。
而东厂主要对内，监视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学者等各种政治力量，并有权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依据监视得到的情报，对于那些地位较低的政治反对派，不经司法审判，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审讯；而对于担任政府高级官员或者有皇室贵族身份的反对派，东厂在得到皇帝的授权后也能够对其执行逮捕、审讯。到了明末，东厂甚至有了自己的了监狱，逮捕的人直接收押。
现任厂公为司礼监太监王德化，其官职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又名“二王公”。
崇祯初，拨乱反正。朱由检改变天启之政，平反了东林受害诸臣，诛魏忠贤，定“逆案”，田尔耕、许显纯均被处死，但积累起来的社会矛盾和党争潜流不息。崇祯帝刚愎自用，亦颇怀疑廷臣分党结派互相倾轧，故东厂、锦衣仍继续在发挥作用。此时东厂权势大盛，王德化用事惨刻，专与朝臣为难，探事日出不断。何况对于标准的政治反对派——革命党人，东厂的镇压也是不遗余力的。
书生被绑在柱子上，用铁链捆了起来。隔壁便是“甲一”审讯室，专门关押逮捕的富商和官员，现在正在审讯，犯人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梁掌班正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颗珠子，这珠子通体圆润透明，相传为前朝外番贡物，流落在民间三百多年，最后为现在的江西巡抚所得，随后巡抚又假右布政使的名义送给这位东厂的核心人物。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意思便要他查“乱党”案子的时候不要顺藤摸瓜搞掉江西本地官员的利益。
此时有个档头悄声通知他：那个抓到的书生醒了，可以问话了。
梁掌班眉头微微一动，放松了些许。自从江西各地出现了乱七八糟的反朝廷言论后，江西地方便不稳定起来。匠人罢工，商人罢市以及其他小市民抗税的乱子便多了起来，甚至某些农村地区目不识丁的老农都会质问前来收租的吏员和里正：为什么收不到粮食还要交这么重的租子，富商大把大把地兼并农地怎么不用交税？更令京师里的老爷坐立不安的是：国子监太学生中也开始流传谋逆反叛的言论。
由此这个京师的大人物便被派到江西督查民间言论，并逮捕首要。经过一个月的工作，这位小魔头不负他的盛名，逮住了不少参与此事的“乱党”，并且缴获了它们用于联络的暗语和破解密信的密码本。
一个月的大搜捕让市民人心惶惶，仿佛重现了天启年间缇骑四处出动捕人的场景。街上到处在抓人，在贫民和流民聚集的东城区尤为频繁。受“乱党案”牵连的不仅是身份低微的百姓，一些大商家和官员也被抓捕，包括“泰昌号”白掌柜的以及布政使司一些六，七品官员。
平日里最繁华的市场区临近中午了还冷冷清清，一座小店坐落在其东北角，前几个月此处还是最热闹的地方，但现在行人路经小店门口时，不是加快脚步赶紧走便是瞥一眼然后赶紧离开，招牌斜着耷拉在墙上，上面刻着商店的名号：慈济粮店。
一个精干模样的年轻人朝粮店看了看，随后把手拱进衣袖，埋头赶路，不多时便到了城东居民区，随即拐进了一条巷子里。
很快小伙儿出现在一处两层楼房前，朝后面望了望，发现没有“尾巴”后便要叩门进去。
突然，摆在二楼窗口的花盆坠了下来，“哗啦”一声摔得粉碎。小伙吃了一惊，赶忙离开大门，疾步走到外面大街上，蹲在墙角显得若无其事。
不一会儿便听到巷子里面人的呼喊声，破门声以及砸碎东西的声音，接着一个头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虎背熊腰大汉走出巷子口，后面跟着十二个衣着相似，但穿直身的手下，押着一名五花大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书生走到大街上来。
平日里最喜欢看热闹的街坊市民此时却噤若寒蝉，离得远的逃之夭夭，避之不及的只好弯腰拱手，不敢直视。躲在角落里的年轻人见此，攥了攥拳头，立马起身离开。
一行官差沿着大街疾行而过，最后进了一处小院，门口站岗的身后竖了一块牌匾：大明东辑事厂南昌分司。
那书生被押着穿过院子，进入大厅，此时一个人过来和领头的打招呼：
“档头，又抓了什么人回来啦？”
“一名乱党，咳，最近乱党真是多如牛毛，抓也抓不完，我们真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啦！”
“哦？那恭喜您升官发财啦！”
“客气，客气。”
趁着他们寒暄，书生转了转脑袋，打量起这地方来。大厅旁边的小厅，供着岳飞的雕像。厅右的影壁上，刻着胰式芏案的故事。历届东厂厂主的牌位，供奉在大厅西侧的祠堂里，堂前还有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
“呸！”书生对着牌坊啐了一口，颇有当年东林党人的豪气。
旁边东厂番子早就看他不爽，用刀鞘狠拍他的脑袋，一下子便将他砸晕了。档头见此，命手下将他拖进大牢，绑在刑具上，待会儿由大官儿审问。
有明一代，皇帝设置厂卫制度加强中央集权。有东厂，西厂，内行厂，以及锦衣卫。三者均是特务机构，负责侦缉民间与军队。其中西厂和内行厂早已废弃，但东厂和锦衣卫一直存在到明末。
锦衣卫负责监察官员，直接对皇帝负责，而且其主要业务是搜集军事情报，策反敌军将领，曾在万历三大征中发挥作用。
而东厂主要对内，监视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学者等各种政治力量，并有权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依据监视得到的情报，对于那些地位较低的政治反对派，不经司法审判，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审讯；而对于担任政府高级官员或者有皇室贵族身份的反对派，东厂在得到皇帝的授权后也能够对其执行逮捕、审讯。到了明末，东厂甚至有了自己的了监狱，逮捕的人直接收押。
现任厂公为司礼监太监王德化，其官职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又名“二王公”。
崇祯初，拨乱反正。朱由检改变天启之政，平反了东林受害诸臣，诛魏忠贤，定“逆案”，田尔耕、许显纯均被处死，但积累起来的社会矛盾和党争潜流不息。崇祯帝刚愎自用，亦颇怀疑廷臣分党结派互相倾轧，故东厂、锦衣仍继续在发挥作用。此时东厂权势大盛，王德化用事惨刻，专与朝臣为难，探事日出不断。何况对于标准的政治反对派——革命党人，东厂的镇压也是不遗余力的。
书生被绑在柱子上，用铁链捆了起来。隔壁便是“甲一”审讯室，专门关押逮捕的富商和官员，现在正在审讯，犯人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梁掌班正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一颗珠子，这珠子通体圆润透明，相传为前朝外番贡物，流落在民间三百多年，最后为现在的江西巡抚所得，随后巡抚又假右布政使的名义送给这位东厂的核心人物。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意思便要他查“乱党”案子的时候不要顺藤摸瓜搞掉江西本地官员的利益。
此时有个档头悄声通知他：那个抓到的书生醒了，可以问话了。
梁掌班眉头微微一动，放松了些许。自从江西各地出现了乱七八糟的反朝廷言论后，江西地方便不稳定起来。匠人罢工，商人罢市以及其他小市民抗税的乱子便多了起来，甚至某些农村地区目不识丁的老农都会质问前来收租的吏员和里正：为什么收不到粮食还要交这么重的租子，富商大把大把地兼并农地怎么不用交税？更令京师里的老爷坐立不安的是：国子监太学生中也开始流传谋逆反叛的言论。
由此这个京师的大人物便被派到江西督查民间言论，并逮捕首要。经过一个月的工作，这位小魔头不负他的盛名，逮住了不少参与此事的“乱党”，并且缴获了它们用于联络的暗语和破解密信的密码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