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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世美没想到潘氏会这么大胆,在他的记忆里,她是个温柔和顺的女人,以夫为天,事事以他这个丈夫为中心,万万没想到现在的她会这么固执,与他撕扯了这么久。

    这哪里还是那个贤良淑德的娇妻?分明是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

    他怒道:“快放手!你弄痛了孩子!”

    艾怜怕吓到和伤到孩子,不再用力,但手却没松开瑛哥。

    既然他也心疼孩子,那她就同他好说好商量:“你可知你是在悬崖上行走,稍有不慎,被公主知情,把你定个欺君之罪,那孩子们跟着你岂不危险?你把孩子给我,我自会稳妥地把孩子们平平安安养大的。”

    陈世美毫不让步:“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你不说,还有谁会知情?你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家,身边没个男人依靠,万一被个什么歹人恶人缠住,哪还有什么‘稳妥’的日子可过?你放心,公主身体不好,不能行人伦之礼,你是我陈世美的正头娘子,虽不能公然相认,但我会经常陪在你身边,保证绝不会冷落你的。”

    艾怜大怒,谁稀罕你陪着,少特么自作多情了!

    她愤愤地看着陈世美那张与高进一模一样的脸,怎么看都让她生厌,很想一爪子挠上去。可是理智告诉她,他不是任她撒娇欺负的前男友高进,而是位高权重的驸马陈世美,是那个抛弃妻子、长得和高进一样的陌生人。

    对付人渣,就不能同他讲道理!

    他这人的荣华富贵来之不易,应该是只爱惜羽毛的鸟,名声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于是艾怜威胁道:“你再不放开,我闹将起来,看你如何收场?”说完,又强行要抱回孩子。

    瑛哥再次被吓哭了,就连冬妹都吓坏了,揪着艾怜的衣裳可怜巴巴地哀求:“娘,您别跟爹爹吵,我怕。”

    艾怜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她倒要看看陈世美要不要脸,她就不信他不害怕他的丑事被暴露!

    陈世美见她闹的厉害,他抱着孩子就腾不出手去按住她,怕她真会大喊大叫引来路人围观,到时不好收场。

    子嗣为大,反正儿子他是绝不会放手的,那就只有对不起她了。他紧紧抱住瑛哥,一狠心,用尽力气一脚过去,把她从马车上踹了下去,然后吩咐车夫:“快快回去。”

    车夫扬起马鞭,大喊了一声:“驾!”马跑了起来。

    两个孩子都吓得大哭。

    冬妹反应过来,哭喊着“娘——”就要跳下车,却被陈世美一手大力拽着手臂,根本跳下不去。

    她看着不停晃动的车帘子,转身哭着求陈世美:“爹爹,去把娘找回来吧,我们听话。”

    陈世美铁青着脸,死死地拽着她,心里暗想潘氏真是不知好歹,没想到这三年不见,她的性子竟变得如此倔强。反正她认得驸马府的路,过个两天,等她气消了,想孩子们了,自然会来驸马府求他的,到时他一定让她把《妇德》抄上一千遍!

    他低声安抚着不停哭闹的瑛哥,可是这孩子大声哭喊的魔音震得他耳朵轰鸣,头大了整整一圈,实在没办法了,就对冬妹说:“你娘想通了,自然会来找我们,难道你想同你娘一样,不要爹爹吗?爹爹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绝不能再失去你们。乖,你先哄哄弟弟,别让他把嗓子哭坏了。”

    陈世美松开了女儿,把瑛哥放到她怀里,然后坐到马车门口,用身体把门堵上。

    瑛哥死死地抱住冬妹,哭着说:“姐姐,我要娘!我不跟坏人走!去找娘!”

    冬妹搂着瑛哥,看着堵在门口一脸阴沉的爹,眼泪汪汪,恳求着:“爹爹,我们回去找娘吧!我劝娘跟你走,好不好?”

    陈世美就是不为所动。

    艾怜没防备,被他一脚踹下马车来,摔在地上,屁股疼得要命。

    这该死的陈世美!

    如果马车度快了些,她岂不是被摔死了?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恨得要命。

    找他门上给他孩子他不要,当她真把自己当成孩子们的亲娘时,自私无耻的他却又夺走了孩子们!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坏,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这么狠?竟然如此对待曾经与他同床共枕五年的人,如此对待给她生儿育女的妻子!

    这半年多下来,和两个孩子朝夕相处,她已经和他们有了深深的感情,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或是再见时已是他们的杀父仇人,她心里就一阵阵绞痛。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人烟稀少,虽街道宽敞整洁,但鲜有人来,街两边都是高墙大院,街面上铺着石板路,每隔几十米距离,就有一个石柱灯台,散着橘黄的光芒,由于有光亮,因此街道并不显得太过可怕阴森。

    看样子这里是富人住宅区,她打开脑海中的地图,看见代表她的红点的位置,离开封府不远,这一带附近多是官府衙署,现在正是元宵节休沐期间,因此这里冷清得很。

    她想起来,可一动屁股就疼得很。她心里急得很,骨盆可千万不要骨折啊!古代的医疗条件不好,如果骨折了,怕是养不好会落下残疾。

    这附近看不到人影,想雇辆车回去都难,万一有不法之徒趁机对她施\暴,她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没有歹人,现在是冬天,就这么坐在户外的地上,久了肯定也会冻死的。

    想到这里,她开始怕起来,一直以来都很坚强的她,此刻却是如此的柔弱无助,在深夜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她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变成残疾人士,便禁不住委屈得掉起眼泪来,同时对陈世美恨得咬牙切齿。

    也不知道秦永现她们不见了,会不会找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