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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了后半夜, 艾怜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身上一沉, 把她惊得汗毛倒竖, 顿时清醒起来。睁开眼睛时, 现在黑漆漆的帐幔里,一只大手把她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压在头顶,还有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她的嘴。

    艾怜害怕地挣扎着,嘴里出了沉闷的呜呜声。

    见艾怜醒了,那人压低声音说:“你莫出声,我是带你回府的那个侍卫, 我不会害你的, 只问你一句话,你一直在我背后头朝下,有没有看到我的名牌丢在哪了?就是一个两寸来长的长圆的铜牌。”

    艾怜放下心来, 连忙点头。

    侍卫一喜,不放心地说:“我松开你,你莫要喊。”

    艾怜又点点头。

    侍卫松开了手,小声问她:“掉到哪里去了?”

    艾怜把手伸到枕头底下, 掏出铜牌,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帐幔里,摸索到他的胸膛, 然后寻到了他的手臂, 顺着手臂摸到了他的手, 最后把铜牌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那人攥着铜牌, 又是一阵气恼,这不知羞的女人,又把他摸了个遍。

    他掀起幔帐,下了床,几步走到窗前,伸手打开窗子,一抬腿就利落无声地翻了出去,然后从外面关好窗户,几步跃出了畅心园。

    艾怜的手撩起幔帐,看他那一套行云流水的翻窗动作都没用上三秒钟,简直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前她以为秦永的翻窗技术是最娴熟高的,现在看来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秦永?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

    一想起他,她又开始郁闷了。这段时间她专注地编写词曲,整日想着如何在寿宴上揭陈世美,想着如何保全自己的性命,竟没顾得上想他。现在寿宴之事已了,她暂时没事情可做,便又想起他来了。

    他还好吗?是否也在想她?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呆了好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掩好帐幔,把自己又关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艾怜起身,听香云说外面下雪了,于是吃过早饭,到院子里散步赏雪,不可思议地现小七竟然正在院子里扫雪。

    怎么能让救命恩人做这等粗活!

    她急忙过去,抢下她手里的扫把,交给旁边一个粗使的婆子,吩咐道:“以后不许小七做这些粗活,她是我身边贴身的丫头,你们对她客气些!”

    婆子们急忙答应。

    小七着急地说:“夫人,我不会做屋子里的细致活,也不会伺候人,您还是让我干这些粗活吧。”

    艾怜拉着她的手,走到角落里,为她昨日的救命一事向她道谢。

    小七听完慌忙跪下说:“夫人,小七是大爷派来保护您的,小七的命就是您的,请您不要吓唬奴婢,奴婢天生贱命,受不起您的谢字,如果被大爷知道,小七一定会受到惩罚的,请您可怜小七,再不要这么对奴婢说话了。”说完,对艾怜连连叩头。

    艾怜愣了愣,才想到这里是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奴为主死,天经地义。

    本来还想同她做个生死之交的朋友,询问一下他们昨晚脱险的经过,被她这一跪,才意识到她们之间横着看不见的隔阂。

    她心里苦笑着,扶起了小七,不再与她说话,没了赏雪的兴致,转身进了屋子。

    两日过后,一大早香云领来一个美貌的丫头,那丫头道:“潘娘子,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彩云,我们家老夫人知道家里来了贵客,一直想设宴为您接风,可是知道您前几日身上有伤,就没敢惊动您,后来听说您要为大爷做事,也没敢打扰,昨晚征得大爷同意,想请您今日过去赴晚宴,失礼之处,请您见谅。”

    艾怜忙回到:“我一乡野妇人,怎么敢当如此,本应我先去拜见老夫人的,只是我不懂礼仪,恐惊了老夫人,望老夫人见谅。”

    然后命香云拿出一串钱来给她打赏,小丫头谢过后告辞而去。

    王夫人为人还是很大方的,艾怜到这的第二天下午,就命人来给她量尺寸做衣裳,还给她送了二两月例银子,所以她才有钱打赏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