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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佑家是个不大的院落,光秃秃的很简陋,却是干净整洁。

    沐桃月坐在堂屋的桌子旁,慢吞吞的喝水。

    “你爹爹没有大碍,都是些皮外伤,估摸着最多三天就好。”都是最轻的皮外伤,跟平时自己磕一下差不多。

    刘佑松了口气,也坐下来喝水:“谢谢了,还有就是……刚刚对不住,吓到你了。”

    沐桃月大大咧咧的摆手:“没关系,都过去了。”

    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爹的病……”

    “去年去了趟山里,回来就这样了,村里人都说他去了鬼洞。”少年好看的柳眉皱起来,“你看还有的治吗?”

    “老伯身强体壮,血脉畅通,筋骨也好,大约只是迷了心窍,说不定哪会儿就自己好了。”她思量着回答,其实刘佑爹爹挨打的时候她便觉得不对,那明亮的眼神绝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刚刚把脉之后更印证了她的推断,心窍通达,灵台清明,根本就是装疯。

    但一个人装疯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师父总教她,医者便专注医病,不要去管太多的闲事。

    “你号脉为什么要蒙一个白帕子?奇奇怪怪,你的独门秘诀吗?”听见自己老爹疯病可能会好,刘佑的心情好了许多,伸出手来,“也给我号号呗!”

    沐桃月取出白帕子盖在他手腕上,食指中指搭上去:“小郎君脉搏刚劲有力,活蹦乱跳,就是瘦了些。”

    “切,我虽然瘦,全身都是筋骨肉!”他举举胳膊显摆自己的肌肉,“一下就能举起你这个小……小太监。”

    他看出来了,这小桃月是个女子,只是扮成个太监而已,不过老爹从小就教他,做人留三分余地,看破不说破。

    她是那个什么王爷带来的,看王爷刚才要吃人的样,两个人肯定有奸情,他想着,忍不住揶揄她:“刚刚那个王爷跟你说了什么?你的神情,啧啧啧,活像个思春的小寡妇。”

    沐桃月惊讶的说不出话,真是神啦,这小孩是怎么看出自己是个思春的小寡妇的?

    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儿,刘佑也惊讶的说不出话,自己哪句猜对了?思春还是小寡妇?

    .

    大理寺众人临时下榻的小院子里,差人把地上捡起的跟树洞里掏出来的东西聚集在一起,挨个检查。

    “火势起的快灭的也快,应是这些湿树叶起了作用。”子书俊拿起一片被燎的蜷曲的树叶,发现树叶上沾了许多黑色的粉末,他用手捻了捻,细小均匀,“这是什么?”

    旁边的大理寺司直晋鹏凑过来看了看:“回小王爷,好像是棉花烧完之后的灰。”

    “棉花?”他想了想,目光转向眉远山,“这几日村子天气如何?”

    “春雨连绵,昨日中午才刚刚放晴。”

    “树洞的洞口大且浅,棉花又极易吸水,应该不会烧成这样才对。”子书俊询问的看看晋鹏,见他点头,又继续说,“应是有人故意放了干松的棉花在里面,桃桃说火里有白磷的味道,若是白磷加上棉花……”

    眉远山点头:“都是极易燃烧的东西!”

    “属下不懂。”晋鹏拱拱手说道,“明明是我们来村子帮忙找失踪孩童,他们不配合不说,还百般阻挠,刚刚那个老头话里话外说我们触怒了他们的祖先,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祖先规矩,孩子丢了都不让找的吗?”

    “这村子委实奇怪,大长老明着阻挠,村长虽说表面配合,但能看得出来,他是在拖延时间。”眉远山也表示有同样的感受。

    听着两个人的议论,子书俊眉头微皱,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眉寺正可会画星图?”

    眉远山一怔,随即点点头:“自是会的,不知小王爷想要画哪个星宿?”

    “玄武七宿第一宿。”

    “东方玄武七宿,第一宿为斗宿,又被称为南斗,分别为天府、天梁、天机、天同、天相、七杀。”

    眉远山拿起桌上的纸笔,一边说一边画,不多时便画好了:“《星经》有云:南斗六星,主天子寿命,也主宰相爵禄之位,小王爷怎的突然想起来要画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