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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胜用兵也有他自己的特点,他才不管什么半济方可击的道理,济水河宽而深,轻易不好通过,于是他直接在河水的南岸起了一道土墙,每隔40步放置五名士兵,这样连绵十几里的河岸上,全有兵士拿着手持弓描对着对岸,每人后面都备有战马,以便随时可以收缩阵型。然后在人弓长堤的两段分别安排两曲的人马警戒,剩下的士兵也分成四五块,随时补充出现的缺口。

    在观察完对面的脱拔部的行营后,他扭头对着亲兵曲长说:”叫小的们戴上狼皮头盔,每天在营盘里面来回跑上几圈”

    “啊!”曲长的脸立刻变成苦瓜脸”将军,跑没问题,能不能不戴那个东西啊?”

    “噎,你个死崽子,本将军,不,本公现在发的军令都执行不下去了吗?快点,否则军法从事”说完,呼延胜还不忘踹上一脚,晃晃硕大的头颅,接着喝道”这叫故布疑兵,懂吗?让脱拔小儿算不出咱们到底有多少人,不学无术的小子”

    说起他的这些狼皮帽盔,还有一段来历,冬天七星城死了二十多万人,后果之一便是开春之后,狼群的繁衍能力似乎强了许多,以至于七星城周边狼群肆虐为害,呼延胜当时闲的难受便请下汉王的旨意,过去帮扬定打了几个月的狼,后来便自己截留了部份狼皮,央告布具馆的裁缝给他做了几百顶狼皮帽盔,可是效果极差,难看不说,还不透气,尤其是夏天戴的时候,还能闻到阵阵腥臭的味道,遗憾归遗憾,但他没舍得扔掉,这次便用上。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别出心裁的举动,在脱拔硅的眼中,对面不过多了200多名傻小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发疯呢?

    这些满脸愁苦的士兵,在往来呼喝,制造着声势的同时也制造着飞扬的尘土,只短短一会,衣甲鲜明的擒生军上下,就全都灰头土脸的了。一直观察着他们的脱拔硅冷冷一笑,问手下军官:”对面的蠢货是谁?”

    “皇上,观旗徽旌帜,对岸人马应该是呼延胜部,此人鲁莽缺智慧,不善打硬仗,也不谙兵法,但据传却是一名福将军。”一旁的北部大人普洛,向脱拔硅禀告着。

    脱拔硅才不考虑对面的将领是谁,他盘算的是自己的十几万大军怎么才能强渡过河,然后同很有名气的擒生军斗上一斗。对面不到2万人,只能说明两个信息,一个是这回擒生军为先锋,后续部队马上就到,这支人马必须要尽快屠灭干净。另一个则是让他害怕的,对方可能要利用擒生军把自己拖在叁和坡,其他另派队伍北断阴山,东设路障,待时机成熟,就给自己困死在济水河畔。无论那种可能,都要速战速决,以免迁延时日,夜长梦多。

    此时脱拔硅后面端坐马上的长孙秦和付桓二人偷偷交换一下眼神后,由付桓出面上前奏道:”皇上,臣以为,济水宽深,不适合在强攻下渡河,不如陛下派吾及南部大人,分别顺流和逆流,往远处寻找适合渡河的地点,以及准备舟船等物。”

    长孙秦和付桓他们一开始从奔回的小牧民口中得知这次来的是独孤占的部队后,便一直想办法同对面取得联系。看来事先定好的计划正顺利的实施呢,啊,那个刘金龙,口才不错啊,居然说的动独孤占这个小狼崽子。

    脱拔硅沉吟一下,这一会儿间,直把这二人等的是心惊肉跳,然后脱拔硅和声说道:”擒生军应擅野战,我们所依仗的无非人多势众罢了,如果轻易分兵,必然不利于两军决战,渡河一事,等几日后造齐舟船后再做定议吧,”说完脱拔硅不忘向两人进一步解释”我观呼延胜兵士依仗的,不过是手持弓,想来舟船足以抵挡,待过河后,我们苍鹰的后裔,定能尽屠所有的敌寇”

    脱拔硅随后有样学样的在河对岸摆下营盘,安心的驻扎下来。他疑心非常重,现在他等的是贺兰河独孤两部派人马过来,虽然说自己开始还想灭了这两部落,可这不是还没开始操作呢嘛,那现在就仍然比别的部落来得更可信一些,另外像付桓这些人,他的提防之心一直很大,与其到时候自家先乱,不如现在先和呼延胜耗上一耗。等其他的消息传来再做打算。

    第二天清晨,呼延胜站在土坝上一边刷牙,一边冲着江水小便,现在用牙木刷牙已经是全军上下的习惯了,当一个良好的方法被人们掌握后,接纳起来就方便多了。他的狼头亲兵们跑了整整一天,不见对面动静,自己也觉得无聊,就吩咐安静下来。一帮子士兵都嚷嚷着,赶快渡河决战,重骑兵还怕那些穿皮甲的牧民吗?

    然而呼延胜并不这么想,其实他并不是平时和现在表现出来的那么鲁莽无行,这只是他的生存方式罢了,因为他看出来,汉王对他多少怀有戒心的,谁叫他先杀独孤泓,还曾和段中舟密谋过再杀独孤占呢,于是他极力的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粗俗的一面,那天杀姚寿,他不小心显露出一定才气,还后怕了好久,生怕自己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汉王的种种政策,即能让人兵强马壮,又能让自己越来越有钱,那就干脆当个福将军,当个富家翁算了。

    昨日斥候的禀报,他忽然反映过来,也许自己真的赚来了脱拔硅,因为对面支起了只有王族才能支的大帐,这让他下定决心,你们和我耗,我却不能耗下去,等滞后的两营兵马和杂役们到齐时,自己凭借床弩这些武器完全有把握击溃对面的十几万人,从此以后,自己就凭着这些军功,吃老本了,再不出头跳脚了。若是等独孤永的猛虎军到齐后,他的功劳就没有了。所以他一面命令自己的亲兵,继续开始傻跑,刻意做出更加缺心少肺的举动。一面已经命令手下,赶快督造一些舟船,为战况的变化做好一切的准备。

    “报安乐公,伍、陆两营及杂役营今日申时可到”

    “哈,这帮小子总算来了”呼延胜将牙木往怀中一揣,系好裤带,跳下土坝,”肆营的人呢,舟船造的怎么样了?”

    “启禀将军,大船只造了一个船底,小舟造好了三十只”

    “笨蛋啊”不过呼延胜现在心情很好,也没做过多计较,对着那名仍跪在地上的小兵说”传令下去,所有人自现在开始全力给老子赶造舟船,亲兵曲仍然给我继续跑”

    脱拔部的斥候看见这群二傻子又开始跑圈,都嘻嘻哈哈的回王帐复命去了,这两天河对岸的表演,让他们得到了一个清楚的结论,\"凡福将者,必草包是也\"。

    脱拔硅也有着类似金帐合议的制度,只不过他们称为会盟。如今会盟的盟主脱拔硅却没有一天前的轻松,接连的战报证明了他早先判断的正确,也着实吓坏了这个年轻的君主。平城进驻了猛虎军,这猛虎军可是撞城郎啊,而伴随着撞城郎的正是刘公卫的弟弟刘金龙。另一个可怕的消息是,可能是羽林营或者是李介甫的龙骧营正在往阴山方向而去,,一旦阴山被占,那自己的退路就没有了,这个消息促使年轻的君主立刻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