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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信一直在缠着菱香,还将隽篱给他买的小东西从身上都掏了出来,这些对他来说都是自己的宝贝。

    菱香虽然捂着耳朵,却可以看见桌上的东西,瞠目结舌看着桌上的泥人,草蝴蝶,拨浪鼓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登时就翻了个白眼,起身想离开,却看见阿信又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条彩色的发带,是白天在街上逛的时候,他趁隽篱没注意,掏了压岁钱偷偷买的,想着什么时候再遇到菱香便送给她,谁知今天就遇上了,所以他一直缠着她。

    阿信将发带递给菱香道:“那天咳咳”

    他本欲说那天她在泡澡的时候戴的发带很好看,但是颜色有些旧了,立即想起他若提那事她肯定会生气,只道:“我觉得这个发带很好看,很衬你,所以我就想把它送给你。”

    阿信将东西放到菱香手心,怕她不收,就慌忙的跑没影了。

    菱香愣愣看着手中的发带,发现这个发带和母亲送自己的那一条一模一样,她摸了摸头上戴着的发带,心中若有所思。

    菱香刚换过脏兮兮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正嬉皮笑脸的坐在凳子上,女子摇头叹气,将一条发带放在她的手中,那是她母亲亲手为她编的,她虽然还小,但是看得出发带的做工极其细致,她也很喜欢。

    须臾,女子将菱香的发束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爱怜笑道:“菱香今天满八岁了,就要长大了,时间过的可真快,想想那时候才半大点的小孩子,现在都是能满地乱窜的小女孩了。”

    男子抱着手臂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妻女,嘴角上扬,眼底满是温柔:“长大了也是我的宝贝女儿。”

    说话间将菱香抱在了怀里,刮了刮菱香粉扑扑的小脸蛋。

    女子似在愤愤道:“就是你一天太放纵她了,你看你都把她养成一个假小子了,一天天的,只会舞刀弄棒,头发乱糟糟的自己也不会束起来,哪家的女儿像她这个样子?不说女孩子,就是别人家的男孩子都没她这般顽皮的。”

    那时候的菱香其实已经会束发了,但是她就是想要母亲给自己束,因为她很喜欢母亲给她扎的小辫子。

    男子洋洋得意道:“女孩子学会一些武义傍身,等将来出嫁了才不会吃亏,我这也是为女儿着想啊。”

    女子瞪了丈夫一眼,男子虽然看见了妻子的目光,假装没看见,一个侧身避开一击,抱着女儿就跑,足间几个回落,两人缠斗了一番,结果和往常一样,她母亲输了。

    菱香连连拍手道:“好好好!爹爹好厉害!爹爹好厉害!”

    而女子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站在屋檐下睨视着站在高墙上的丈夫,像是在生气般,男子也不是真心想要惹妻子生气,抱着女儿从屋檐跃了下来,稳稳落地,老老实实站在了妻子面前,女子伸手就揪住了丈夫的耳朵。

    男子假装吃痛道:“疼疼疼。”当然,女子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

    女子冷哼一声道:“奚顾翌,你说,到底是谁吃亏了?”

    奚顾翌俯首帖耳,莞尔道:“谁都不会吃亏!我是心甘情愿的,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菱香乐的哈哈大笑,女子抱过她才道:“今天是菱香的生日,我暂且先饶你一会,先回屋吃饭,回头再教训你!”

    奚顾翌看着妻子的背影撇了撇嘴,呵呵一笑,而菱香正从女子怀里探出头,冲着自己做鬼脸,他也冲着女儿吐了吐舌头。

    “魔族的人杀进来了!”院子内的声音震耳欲聋,跑进门的仆人吐出大口血,当即就断了气。

    奚顾翌看见拥着人群缓缓踱步进来的男子,怒骂道:“魔族还是这般卑鄙无耻,阴险下作!”抽剑直逼向来人。

    墨萧眸色一戾,淡淡道:“什么叫卑鄙无耻,阴险下作,今天我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一道银光乍现,奚顾翌的剑停在离墨萧一指处,口吐出鲜血,经脉寸断,瞬间暴毙身亡。墨萧负手而立,根本连手都没有抬过,依旧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墨萧看了一眼房中提剑站着的女子,淡淡道:“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这时菱香已经被女子快速藏进了密室,她只能听见门外的打斗的声,法力爆炸的噼啪声和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她被母亲封住了全身穴道,不能动弹,身体却在暗中剧烈颤抖。

    女子仰面嗤笑一声道:“把东西交出来就能免一死?我奚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今夜全葬身在此,魔君大仁大义却能高抬贵手留我一条性命?哈哈哈魔君,您这是在糟践谁呢?魔族凶残狡诈,狼子野心,还能言而有信?真是个天大的笑话。”柳眉一横,说话间提剑向墨萧斩去。

    墨萧不想浪费精力和时间在女子身上,示意了身边的部下上前残斗,指尖一道银光乍现,将殿内暗格中的残生卷取出来拿来手中,转身就离开了。

    等屋外动静安静下来,瞬间让菱香感受到一阵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让她很害怕,但是她还动不了。天渐渐亮的时候周身的穴道自动解开,她的腿脚发麻,站立不稳,趔趄摔了几跤。

    等她推开密室的门,浓浓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就看见院子中躺满了重重叠叠的尸体,最后目光停驻在躺在干涸血泊中的两道身影上。

    菱香扑到两人身前,像往常那样在男子身边插科打诨伴鬼脸,但是躺着的人双目紧闭,再没有坐起来冲她吐吐舌头。

    她静静坐在女子身旁,头发凌乱,想唤醒母亲给自己束好发,但是女子的双手冰凉刺骨,已然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