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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的西山只有车子发出的一点光亮,平静和黑暗笼罩下的空间让人窒息。

    车里温舒宁一直被傅淮砚抱在身前,身高差的原因她只能看见他突起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她有很多话想跟他说,直觉告诉她,他也有话说。

    反倒是现在这种相处方式觉得内心很平和。

    温舒宁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清醒过,清醒地去考虑他们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额头也不时传来他的亲吻,是抚慰也是是无声的告白,她能感受到。

    温舒宁微微抬眸脸看着他低垂的眼眸不期然四目相撞,她这次没有躲避而是大方露出笑颜。

    “困吗?我们马上就到家了。”已经很晚了,傅淮砚以为她困倦极了。

    温舒宁在他怀里温顺地摇摇头,随后埋首在他胸前,汲取这一刻的安宁。

    傅淮砚脉络清晰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手轻拍着像哄睡婴孩一般。

    车子停在清桐别墅前才有了光亮。

    下车后傅淮砚牵着她进了别墅。

    虽然他酒醉没有表现出异样但是温舒宁还是挺担心他明天早上不舒服。

    进门后温舒宁才发现田嫂不在,问过傅淮砚才知道她因为女儿放假了要回去照顾。

    温舒宁脱下外套就直接进了厨房为他做蜂蜜水解酒。

    傅淮砚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温舒宁,知道她拿蜂蜜是为自己着想。

    他不动声色地也进去,制止了她还要鲜榨果汁的动作。

    温舒宁不解地看着他,以为他不想喝,劝诫道:“水果里边的果糖可以分解乙醇,有助你解酒,喏,这是刚冲好的蜂蜜水。”

    傅淮砚仍旧是阻止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出口的声音虚弱无力:“我胃有些不舒服,你帮我去顶楼拿药好不好?”

    听闻他胃不舒服,温舒宁也顾不上亲自监督他喝下果汁和蜂蜜,直接转身去了顶楼。

    傅淮砚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唇角噙着一抹笑有些痞坏,悠悠然拿起桌上的蜂蜜水,轻啜一口,很甜。

    关于顶楼的影音室为什么会放有胃药温舒宁并没有多想。只是这个房间因为天窗装修的原因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再进去过人,傅淮砚说刚装修不宜长待,自此房间一直被锁着。

    钥匙不知道被田嫂放在哪里了,她只能尝试着打开。

    扶手向下用力,“咔哒”一声门开了,她丝毫没有迟疑推门而进,只是门开后抬眸的瞬间惊的她一愣。

    影音室的巨幅投影上是一张被暂停的画面,上边的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笑容甜美,略显娇羞,身着抹胸长裙婚纱站在一位也是身着婚纱的老人身后。

    画面中的人温舒宁再熟悉不过,正是她和奶奶,一瞬间她不敢相信眼前的照片,也怀疑自己身在何处。

    回忆被拖拽进流年中,这是她刚满十八岁的时候的成人礼物,她小脑瓜奇思妙想了这么个注意,记得当时奶奶是主动参与的,她说这辈子能不能亲眼看见孙女穿上婚纱是个未知数,为了避免这个遗憾主动提议加入,奶奶的话还惹她掉了眼泪,只是不等照片成品出来讨债的就上了门,一片慌乱之中就抛诸脑后了。

    再见就是此刻,照片上的她青涩稚嫩现在已为人妇多了一份从容。

    她的手用力把着门把手青筋骤现,本就殷红的唇被紧紧咬着似是要咬出血来,鼻尖泛起酸涩,眼泪如决堤之势涌出。

    与此同时投影画面开始播放,她和奶奶拍过的照片一一呈现,过往种种也都如电影在脑海划过。

    对奶奶的思念和愧疚让她喘不过气,想看又不忍看的痛苦束缚着她。

    她忘了来此的目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被人看穿底牌的感觉很难受,视频还在放着她却不敢看,裸色指甲下意识扣紧门把手,转身想要逃离。

    不料转身的瞬间却闯入一个宽阔的胸膛,手腕也被来人抓住。

    “去哪儿?”傅淮砚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开始质疑这猛药是不是下的太狠了,他的本意可不是惹她哭。

    温舒宁却低着头快速抹掉眼泪,头扭向一边不看他,仍是一副倔强的小模样。

    傅淮砚心疼地俯身用手指拂去她挂在白嫩脸庞的珍珠:“听话不哭了,一切都过去了。”

    一切都过去了,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把温舒宁长期以来隐忍的痛苦都激发了出来。

    她一直默默承受所有的痛苦,自以为亲情爱情难以两全,就算是傅淮砚再怨她不理解她,她都可以忍受,只是现在她就像个透明人一样站在他面前还被他呵护说一切都过去了。

    “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声音一抖一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哭的不成样子。

    傅淮砚搂着她的腰带着她往里走,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的,我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你为什么跟我离婚,为什么对我冷漠,为什么明明很爱我却装作毫不在意。”

    温舒宁被他带到沙发上坐下,手里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肯松开,嘴巴一撇委屈上了头。

    傅淮砚此时才觉得之前那个粘人的温舒宁回来了。

    “照片你是从哪弄来的?”这照片不特意找是很难拿到的。

    说起这个傅淮砚的眼睛里都是闪着光:“婚前我去过你的家乡,环境很好山清水秀的小镇,本来是想亲自走一走你成长过的每一个地方,结果无意中就发现一家婚纱店的展示窗上就是你的照片,我就作为你的未婚夫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