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秋屏如坐针毡,心脏打鼓般的跳动,充满惊骇……

    “怎么,你想抗旨?”温庭晚弯唇,说得云淡风轻。无任何不虞的神色,却生生将秋屏吓得咚一声跪地。

    “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她瑟瑟发抖,不停求饶。

    “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温庭晚声音依旧轻柔,只是脸色微沉。直到此刻,才露出些许真实的凌厉。

    而秋屏愣是颤抖了好半天,也不知吞了多少口水,才供出幕后黑手:

    “是,是郡主……”

    那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态,依然不减分毫。且汇报时贼眉鼠眼的目光,不停躲闪。

    是过度惊吓?还是在侥幸中故意栽赃?温庭晚拿捏不定。

    “苏秦卿?”她咬着这个名字,眉心微蹙,纤纤柔荑轻抚眼角,心下思索。

    这位放荡任性的庶妹,虽城府和狠毒不及温婉婉,可说她想搞死她,温庭晚一百个相信。尤其是在她摇身一变,成为和亲公主的时候……

    但,苏秦卿没必要借自家父王之手吧?

    据秋屏称,这盒桂花糕本就是苏孟德差人送来的,她只是按苏秦卿的吩咐,偷偷换了块有毒的。方才故意走到桌边,成功引起温庭晚对糕点的注意。之后更是主动拿出“毒糕”,劝她品尝。

    一切似乎说得通,可温庭晚就是觉得另有内幕……

    果不其然!

    “你胡说!!”

    只见秋屏的招供突然被绿翘打断,小丫头义愤填膺的揭穿道,“府内上下皆知,郡主这几天在凤栖阁忙着和面首们厮混,哪有空召见你?我看明明是长公主的阴谋,你故意栽赃给王府,对不对?!”

    这名字一出,温庭晚心头一悸,不假思索便呵斥:

    “大胆!!污蔑长公主,绿翘你是何居心?!”

    “公主,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绿翘急了,一双眼波甚是无辜,“刚刚您没回宫时,我看到秋屏跟那长公主的侍婢交头接耳,食盒里的糕点像是……像是被她们换了?”

    “像是?”温庭晚咬着这个词,冲她轻挑眉梢,“也就是说,你并不肯定?”

    “我……我……”绿翘急得快哭了,小脸皱得像个包子。

    “听着绿翘,此事休要再提!”温庭晚眯起如月美眸,墨瞳中闪过一抹幽光,压低声音狠厉道,“否则,你就是存心挑起朝政动荡!”

    深知这个节骨眼上揭穿长公主的阴谋,对苏家没任何好处,对她的和亲之路更如此。尚未面见燕国特使,就让木兰朝政掀起内斗,只会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那大夏和蜀国,不也有和亲公主送往大燕吗?她的竞争对手,可不止长公主一个!且木兰长公主也不会蠢到这个时候除掉她,这等于向天下证明:昭月的死,就是我干的!

    所以温庭晚严重怀疑,这事背后还有更大的主谋:夏国?蜀国?又或者……

    那个人?

    想到这里,见一边的绿翘绞着手仍在气鼓鼓,温庭晚便走到秋屏面前。抬起她下颚,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瞳孔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毒糕,就是苏秦卿交于你的,可对?”

    语气微凉,眸光晦涩幽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似乎别具深意。

    一时被她的气场震慑住,秋屏愣愣和她对视,好半天才怯怯从嘴里挤出这个字:

    “……是。”

    主子的那双眼睛,看得秋屏想逃。以致于到嘴边的“劝言”再也说不出口,只期盼一切都如长公主所料:若事情败露,栽赃给苏秦卿,昭月必息事宁人。

    温庭晚眉心微动,松开她下颚,打开门缓步行至外间。迎着夜色凝思,淡青色的裙裾如春水般微漾。

    留屋内跪着的二人,一个在委屈中深有不解;一个在侥幸中诚惶诚恐。

    片刻后,方才听见门口的主子毅然道:“取披风,回苏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