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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边的血液很快就凝固,两人互相对峙着,谁也不肯先让一步。

    姬以羡垂眸瞧着她放在身侧微动的手指,脸上倒是出人意料的带了几分笑:“怎么,想和我动手?”

    “如今肃州唯有广陵王府独大,我若是对你动手,恐怕我还走不出这个王府就被抓了吧。”姜嬛也不愿再和他打什么哑谜,她用后脚跟踢了踢朝雨已经冷冰冰的尸身,“处理了吧。”

    “你让我处理?”姬以羡顿然失笑,“姜嬛,你就非要这么迫不及待的拉我一起下水吗?”

    “是啊。”姜嬛点头轻笑,“你也知道,若是我一人干出这等事来,你父亲知道后,免不了又要对我用刑,那种滋味,一次也就够了,多了也就乏了。”

    姬以羡冷冷一笑,他自然是明白姜嬛到底是想和他耍什么心眼,他转了过身去:“你自个弄吧,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姜嬛侧着身子望着已经绝了生气,半个身子都趴在井边的朝雨:“世子爷是不想动手,还是嫌脏手?”

    姬以羡目光极淡的从朝雨的身上掠过,沉默了片刻:“你就当两者皆有吧。”

    姜嬛嗤笑着弯腰,将朝雨的尸体拎了起来,然后毫不眨眼的就将她往井中一扔,动作干脆利落。

    井中传来了清楚地咚的一声,然后水花溅起,还有些已经洒到了井外来。

    姬以羡已经将身子转了回来,他用脚尖磨蹭着洒在地面的血迹:“这里该如何?”

    “世子爷在王府这么多年,想必在这个偌大的王府中,还是有几名心腹的。”姜嬛极淡的一笑,“剩下的就劳烦世子爷处理了,毕竟我人微言轻,这种收拾烂摊子的事,做不好。”

    姬以羡慢条斯理的一笑:“姜嬛,你凭什么以为这些事我会帮着你处理?”

    “因为——”姜嬛目光流转,望向了如今已经趋向平稳的井水,“今儿牧归院的都差不多知道,朝雨之所以出院子,是因为世子爷您唤了人去。”

    “世子爷,这口锅您不想背,恐怕也得背了。”

    瞧着姜嬛那笑语盈盈的眸子,姬以羡眉间微不可见的蹙起来,怪不得今儿出府,姜嬛这丫头没有尾随在他的身后,悄悄跟着去。

    在半路的时候,他是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是以在听见广陵王出府的消息后,他马不停蹄的就赶了回来,生怕姜嬛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可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敢!

    姬以羡只觉得那么一点怒火,往他的头上冒着,只是还无法将他的头脑给烧晕,只能捏着手中的一柄扇子,手背上青筋都突了起来:“姜嬛。”

    偏生那丫头就像个没事人似的,还语气极为欢腾的应了声后——就从他的身边,模样惬意的走了过去,步履轻松从容,就像是在外踏青游玩一般。

    他望着她的渐行渐远的背影,一团火气砰的就烧上了心头,他挥了挥袖子:“将这里处理干净。”

    “是。”角落处传来了一道有些缥缈虚无的声音。

    回了院子,玲珑恰好正在点茶。

    姜嬛微微提着裙摆坐到了玲珑的面前,纤细的手指搭在了一旁的器物上,目不转睛的瞧着。

    玲珑有些不明白这人怎么独自回来了,她刚准备开口问,就见姬以羡也紧跟在姜嬛的身后回来,整个人容色有些疲倦,玲珑一惊,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点茶,急急忙忙的就迎了上去;“世子,您脸色不太好,可要宣府医瞧瞧?”

    她一走,面前的茶也就没人点了,姜嬛也就顺势的走了过去,有模有样的拿起了茶具,准备点茶。

    可还不等她小露一手,就感觉自己的手腕一紧,被人给圈住了。

    痛意从手腕间蔓延上来。

    姜嬛顺势的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抬头望着居高临下站在她身边的姬以羡,有些不明白好端端,他又准备发什么疯。

    “随我回屋一趟。”姬以羡给出了一个解释后,便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整个人都拖了起来,姜嬛的手腕被他拽的生疼,可却无法开口反驳,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他将她一步一步的拽进了屋里。

    玲珑似乎觉得此事不比寻常,刚准备跟上来,就见面前的门啪嗒一关,将她阻隔在了屋内,风起,吹过她的衣裳,明明是六月天,却让她觉得十分寒凉。

    屋内。

    青竹香气愈发浓烈,姜嬛整个人几乎是被姬以羡粗暴的甩在了床面上,她捂着撞着床面的手肘子,半撑起了身:“青天白日的,你又在发什么疯?”

    “姜嬛。”姬以羡如今倒也是将怒火给浇熄了,他低着头挽着手腕边的袖子,俯下身去,“你最好别骗我。”

    姜嬛的身子不自在的往里面缩了缩:“我作何要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