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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希走进会议室,看着零零落落的座位,原本为了整个唐氏的董事会人数量身定做的会议桌,此时竟然连三分之一的座位都没有坐满。

    “抱歉,总裁,我已经尽力了。”

    俞松有些懊悔,明知道白言希承受的压力有多大了,而他竟然一点都帮不上忙,若是被自己老板知道……

    “没事,这已经和我想象中的会来的人数,要多得多了。”

    原本白言希想着,或许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参加这个所谓的“董事会”,俞松能请到人来,因为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口舌的了。

    说完,白言希越过俞松,坐上了会议的最前方的那个位置。

    冷冰冰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点踏实感都没有,他每次面对着下方那些满满的狼子野心的人,也是这种感觉吗……

    “各位……”

    白言希交叉着手,放在桌子上,眼神一个个的扫过在座的人。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的心里,都觉得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甚至打从心里的看不起我。但是,我敢保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我更加的想要保住唐氏。为了保住它,我可以不择手段。”白言希脸上那自信自持的模样,看起来竟然有些耀眼。

    “呵,漂亮的话,谁都会说,再怎么说,你也不会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你有什么通天的能耐,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出来?”

    白言希看着站起来的人,瞳孔一紧。

    找到了!

    无论是董事们从心里排斥自己,或者是真的对唐氏有所企图也罢,他们也都是各自为政,不可能会齐齐的让自己下不来台。

    这其中,势必有一个怂恿者,又或者说是领军者,在掌握着他们行为的节奏。

    而很显然,通过这个男人的神色以及别的董事们的表情,白言希知道,自己找到了。

    没有人知道,其实,这才是白言希召开这个会议的最主要目的。自己不能一网打尽,那就逐个击破吧。

    眼前的人,就是他们这个欺善怕恶的小群体的链接之人了……

    白言希浅浅的勾了勾嘴角。

    “郑董,两个月,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把唐氏下跌的股份,提高百分之三十。”

    白言希的一席话,引起了在座的人的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其中不淡定的,还包括在一边站着的俞松。

    “总裁……”

    “好,如果到时候我们的白总裁办不到,那么……”

    “办不到,我会自动下台,之后的总裁人选,便由董事会进行内部投票选择,到时候,我相信我们的郑董会是呼声最高的那个吧!”

    俞松此时很怀疑,白言希究竟是知不知道把股价拉到比现在高出百分之三十的价位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哪怕是唐易山在这,都要认真的思考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但是白言希竟然就这样应了下来,还拿自己的职位当赌注,这场惊天大豪赌,他们这边,胜算根本就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啊。

    “总裁,三思啊。”俞松着急的走到白言希的身后,俯着身子在白言希的耳边低语劝诫。

    ”俞松,我没得选。”

    没有董事支持的她,在唐氏里,根本就是寸步难行,与其守着一个毫无作为的职位头衔,倒不如和他们玩上一把。

    “既然白总裁这么有信心,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能拂了你的兴致。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结束了会议,白言希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开始就欲言又止的俞松,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憋着了!”

    俞松这才想被按下了开关一样的朝着白言希走近。

    “总裁,您为什么要做这个决定,您可能不知道,百分之三十的概念,并不是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它背后代表的是要接下好几个大项目,并且要在短时间里见到成效。别说项目能不能拿到,要让股民们看见我们的成绩,也不是这短短的两个月就可以实现的啊。”

    说着,俞松隐隐约约带上了些许恨铁不成钢。

    “所以,接下来,需要你来做第二件事了。”

    听见白言希这番话,俞松才知道,原来白言希还有下招,顿时竖起了耳朵。

    “我需要你去调查一下郑东龙,公事也好,私生活也罢,都调查清楚。他最为董事会的“群龙之首”,拿下他,剩下的人,也就不成气候了。”

    俞松听白言希这么一说,也就知道了他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郑东龙那老狐狸,在公事上,虽然圈内人早知道他没那么干净,但是他对于那些勾当,全部都是假手于人,自己一点都没碰,所以查也查不出什么。”

    早在唐易山在任的时候,就把公司所有的董事都彻头彻尾的调查了一遍了,这个郑东龙,无疑是所有的董事里面,最干净的一个了。

    “至于私生活方面,他的妻子,呵,算是跋扈出了名的,他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全部都是仰仗他妻子的娘家,所以因为忌惮,他也没敢在外面乱来。”俞松接着说道。

    虽然白言希对于那些董事们的了解,没有俞松那么深,但是她有着她作为女人的那种直觉,那种尖锐。

    “不,恰恰相反。正因为他的妻子太过于霸道,所以他的私生活才是更加的劣迹斑斑。从他的行为举止上看,他不会是一个谦逊的人,相反,他有他霸道的地方,不然其他董事不可能会对他唯命是从。”

    俞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他也一直觉得,自己表面上看见的郑东龙不会是真实的他。

    不由得俞松细想,白言希又紧接着说。

    “更何况,作为一个五六十岁,还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男人,身上的衣着,尽显华丽,样式也是为了让他显得更加年轻而进行挑选的。就连鞋子也是擦拭的一层不染,这样的一个男人,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只会对他呼来喝去的女人而精心打扮自己。”说到这,白言希稍微停顿,重新确认了自己的猜想,也重新斟酌了自己的言语。

    “我想,不出意外的话,这个郑东龙在外面,还藏着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女人。”

    白言希对郑东龙的行为剖析的头头是道,俞松却听的一咋一咋的,同时又打从心里佩服起白言希来。

    “这个总裁也能看出来?这件事要是真的,对于郑东龙来说,可是一个非常致命的弱点。他的老婆连同她的娘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只是猜测,我只有六层的把握。”

    听白言希这么一分析,俞松觉得何止七层啊,这郑东龙背着他家的悍妇在外面养小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在震惊过后,俞松却不由得心疼起了自己老板,身边多女人都这么敏锐,都没办法有秘密了好吗,但是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好,我马上从这方面入手去调查,有了结果,我们就等同于扼住了这个郑东龙的咽喉了。只要收服了这个郑东龙,整个董事会都会变得没那么棘手了。”

    白言希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便交给了俞松去办了。

    调查郑东龙,只是她先前赌约的第二手准备,她怎么可能乖乖的将整个唐氏双手奉上呢?

    当然,白言希提的那个赌约,并不是为了把自己逼入绝境,或者是单纯为了吓唬他们。这也是白言希给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她相信自己不会是一个人的,她一定可以守护好整个唐氏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白言希在外人看来,一如既往的保持着她原本的生活节奏,让人看不出她的意图。

    又是一个凌晨。

    但房间的女人依旧没有半点的睡意,身上穿着纯白无杂色的睡袍站在落窗边。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放远了自己的杏眸,从这个角度,她能看见属于A市,最美的夜景……

    在她二十多年的光景里,这样夜晚本来就很美好,璀璨的夜景应该值得被好好欣赏的,但此时被悲伤和想念狠狠的侵占的白言希,没有兴趣去看这醉人的景色,

    她倒了一杯酒,放置在了窗台上。

    这个位置,是唐易山最喜欢站的,他总是很喜欢为自己倒上一小杯酒,或者在这抽上一根烟。特别是在和自己的一夜激情过后。

    但是或许是为了自己,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戒掉了抽烟的习惯……

    唐易山,真的死了么?

    每个人都这么以为,但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件事这么不自然,这么不真实呢?

    寂静和黑暗交织成的夜里,白言希一遍又一遍地将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进行了串联。

    每一次都是在体会了无数次‘心如刀割,深悲无泪’之后,她便又会在心里产生一种“错觉”,唐易山他,一定还活着。

    很多人都知道,怀疑它这种因子就像藤蔓,一旦在心里洒下了种子,就慢慢的滋长,直到活生生占据了自己整个脑海。

    白言希很想找个人来分享这种感觉,很想找个人来告诉自己,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但是她不敢,她害怕别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更害怕他们说出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

    就这样,白言希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了无数个晚上,她被这株张牙舞爪,却异常美丽的藤蔓控制着,直到清晨,它才慢慢的消停下去。

    没有任何一种迹象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想。那么这种猜想遍只能成为别人眼中自己用来慰藉自己伤口的谎言。

    久而久之,白言希甚至也在质疑自己,夜晚和白天,哪一个才是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