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秦阮被推得一个踉跄。他稳住身体后,将背后的阮袋稍微提了提。

    “王兄自小就是这性子,”庐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劝他都没用。白兄弟别往心里去。”

    秦阮摇了摇头,沉默。

    他原本想到了《醉月》中完全可以变为点睛之笔的一处地方。但被王肆这么一搅和,却又觉得这个改动有些突兀了,不如原来自然。

    “那王肆当真嚣张,真讨厌,也不知道司长还留着他干什么,”几个平日里就喜欢围着庐月转的女孩子都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其中一个眉心点着一朵花饰的姑娘关心地道,“庐公子可有伤到哪里?”

    秦阮不着痕迹地与庐月拉开了距离,走到无人的角落里。他听着屋顶的雀儿叫,心神恍惚。

    在离开白家之前,张盈来找过他。她的鼓励之中还有另一层意思:何必为了云音会而烦恼,他日后定有另一条通途可走,即是今日逐名不成,也不必自苦。

    可他做不到这等洒脱,也不能如此洒脱。

    这世上大多数人都只看“因果”中的这个“果”。现在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说什么此生唯乐为知音,勤修不辍的目的却有一半是为了白家出人头地,夺人声色,何其讽刺。

    可既是红尘客,又如何能逃出名与利的纠缠。许多人一提起名利便是“不过过眼云烟尔”,回头却又哀叹自己当初为何不多坚持一次,或者两三次。

    终究是未能得到,比得到却不知珍惜更令人痛苦。

    秦阮不愿步他们的后尘。他捏紧拳头。

    今日他必须要摘得三个名额中的一个。云音会的头名他也势在必得。

    考核时辰将至,众人都安静下来。

    两队乐师中间簇拥着一人自走廊中款款而来。

    没有夸张的礼乐相和,更没有大声的呼喊吆喝。

    被簇拥的中年人衣着整洁,头戴高冠,相貌虽平凡,可他的气质与气势却使绝大部分人都难以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