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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药师大会结束这天,本应该是总部宴请所有丹药师,一同庆贺一番。

    可这届闹出这么多事,谁还有闲心去搞这些,八大分会,除了涉事的四家之外,其他四家全都领了奖励各自离去。

    颜沧等人,自然是被姜尘安排到自己家里,好生招待。

    待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姜尘却被张景鹊单独留下。

    “周凌峰和郑源中的毒,是你做的吧?”

    “嗯?!”姜尘顿时瞪眼,这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若是不确定,绝不会如此问,短暂的吃惊后,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件事,猛地一拍脑门,“我怎么把它给忽略了。”

    “想到了?”张景鹊问道。

    “是狮王根。”姜尘道。

    “呵呵,反应倒是挺快。”张景鹊淡笑道。

    正是姜尘让黑甲尸王蝎发狂的狮王根暴露了他!

    张景鹊在派人查尸王蝎的时候,就对那人密语,等大会结束之后,收拾炼丹师所剩余的灵药时,查一查谁少了狮王根。

    他当时虽然不确定是参会的丹药师所做,但他记得千种灵药中有狮王根,而且,狮王根只能用来炼制二品丹药,在场的炼丹师,绝不可能用得到。

    所以,他多了一个心眼,让人最后查了查,结果,还真查到了姜尘的头上。

    “会长,您该不会准备当作要挟,不给奖励吧?”姜尘瞪眼道。

    “你不应该感到害怕吗?”张景鹊愕然,这小子难道就不怕死吗?竟然一点都不紧张,还有心情想着奖励的事儿。

    “怕什么?我又没做什么,毒物是他们放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是它偷吃了我的灵药,自己发狂跑了?”

    “然后咬了郑源,郑源吃痛,又把尸王蝎甩飞了,刚好落到了周凌峰身上?害,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会长不必太过惊讶。”姜尘无所谓的道。

    “不过,会长前辈,从今以后我可是总部的丹药师,这件事,您可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啊。”

    张景鹊听明白了,这是在告诉自己,他作案的经过,还特别强调他是受害者,属于什么都不知道的正当防卫。

    这小子就像老狐狸似的,滴水不漏,什么都说了,却又让人抓不到任何把柄,而且还不着痕迹的让自己替他报仇,老辣的简直不像一名少年。

    “老夫没工夫跟你打哑谜,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把事情搞这么大,究竟想要做什么?”张景鹊严肃起来,刚开始他还没觉得有什么。

    可得知是姜尘反杀放毒之后,他突然觉得,整个事情姜尘虽然是被动的,但他好像在被动中找到了主导权,让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节奏走,最终将所有敌人都拉下水,包括丹药师公会!

    “这老家伙果然够敏锐,单凭这些就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姜尘心中狡诈阴笑,“这可是你自己往这趟浑水里面钻的,这可就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把你拉下来当保护伞了!”

    而后直接开口说道,“我想造反!”

    “噗—”张景鹊差点喷出一口老血,瞪眼道,“小子,你发什么疯,这话你都敢说?”

    “我没发疯。”姜尘笑道,“我说真的,我姜家准备造反,当然要先除掉三大权贵,正愁没地方下手,结果那三家的败家子,主动撞了上来,这我能怎么办?只能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你!”张景鹊脸色有些难看与紧张,“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

    “会长,我姜尘发誓,刚才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姜尘直接发誓,而后又道,“您若还不信,我再告诉您一件事。”

    “我三叔的腿其实早好了,实力也早就达到了金丹境之列,整个京都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不信,您可以找机会试试他。”

    “还有……”

    姜尘就要继续露底,张景鹊吓得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瞪眼道:“臭小子,住嘴!”

    “你说这么多,是想拉老夫一起下水吗?老夫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丹药师公会,从不涉及所在地区势力纷争!”

    姜尘扯下张景鹊的手,笑道:“会长无须多虑,我身为公会的丹药师,岂会不知道公会的规矩吗?”

    “我说这么多,不是因为您要问吗?我作为晚辈若是骗您,岂不是大逆不道?”

    “老夫真是信了你的邪!”张景鹊惊得直撮牙花子,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这种事儿,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没好处。

    特别是他这个位置,若是让王室知道,误认为他插手了这惊天大变,往上面一捅,他们这些人全都要完蛋。

    他突然又好奇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把刚才的话透露出去?”

    姜尘洒然一笑,无耻的道:“我姜家满门忠烈,出了这个门,您说出去,谁会信?”

    “直接告诉梁广?您刚才也说了,公会从不涉势力纷争,您觉得,从您口中说出来他会信吗?”

    “即便会信又如何?本来就是他先杀我,灭我姜氏一门的!”

    原本张景鹊还在无言姜尘的无耻,可听到最后一句,顿时瞪眼惊道:“你是说陛下要灭你们姜氏满门?你们才反的?”

    “是啊,其实他早在我爷爷辞官之前……”姜尘抓住张景鹊的好奇心,叭叭一通乱讲,把所有事情,包括枫林郡发生的事,全都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张景鹊听得心惊胆战,在为姜家的遭遇哀叹的同时,也重新认识了这位梁国中兴之主的狠辣。

    姜家那般功绩,他竟然都要除掉,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不对,你个臭小子,老夫上当了!”张景鹊突然惊醒,横眉瞪眼,气得不行。

    原本他都不想听了,结果,还是把姜尘给套了进去,全都听完了。

    “老夫算是发现了,以后绝对不能听你胡咧咧!那几个小子和你为敌完全就是找死,连老夫都能绕进去,你算是头一份了!”张景鹊吹胡子瞪眼,紧接着又怒道。

    “你说吧,现在怎么办?那几个人杀又杀不得,放又不能放,你搞出来局面,你来收拾!”

    他当时便知道,这件事,后面处理起来会非常棘手,若是杀了,公会日后,在这大梁恐怕会寸步难行。

    可若是什么都不做,便放了,公会的颜面何在?!

    可当时的局面,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这个好说。”姜尘笑道,“您就该审审,没事儿动动刑,只有一个目的,让他们认罪,签字画押,最后依罪公开行刑!”

    “他们家里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肯定是明里找您,暗里探望,让他们咬死不松口。”

    “您就适当放放水,给他们暗中探视的机会,只要几人打死不认罪,您就使劲打。”

    “那三家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您交出三人,花大价钱是肯定的,您也别客气,多要点,权当是晚辈送给您的见面礼。”

    “接下来,您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适当的松松口,您要的只不过是将罪人绳之以法,认罪,昭告天下,以保公会的颜面!”

    “这时候,您猜他们会有什么提议?”

    “刑部大牢!”张景鹊目光猛地一闪,“他们绝对会提出放进刑部大牢,走国家的刑法规程,而这在他们看来,是把人放进了自己的地盘,到那时,就好运作了!”

    “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刑部尚书赵荃,曾是你爷爷帐下掌管军规军纪的大将吧?”

    “姜家军军纪严明,上到将军,下到兵卒,连一丁点错都不敢犯,可是全赖这位手段凶狠,敢打敢干的赵将军。”

    “只要到了刑部大牢,他们三个的命,可就相当于,被你们姜家攥在手里了。”

    “最终即便不能让那三家投鼠忌器,你们也绝对掌控了最大的主动权!”

    “真是好计谋,好手段!”

    想明白了一切的张景鹊,脸上只有震惊,这可不是姜尘筹谋已久的局让他们钻的。

    而是他在对方对他布的杀局中,找到生路的同时,又顺着这个局,为他们准备了反杀大局!

    而且,整个事情他虽然也算利用了丹药师公会,可这个利用,却让他张景鹊找不到任何可以怪罪他的借口。

    相反,真要算起来,他还得感谢姜尘为他出了个好主意,完美的解决了眼前的困境。

    不仅惩治了三人,保留了公会的颜面,更是还能得到一大笔买命钱,简直一举三得。

    此等心计,此等随机应变,运筹帷幄的能力,简直太可怕,太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