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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多的揶揄暂留将来回味,办正事要紧。

    她在梁理科与喜娘的搀扶下,步下花轿,与夫君共牵绣球,跟随着喜娘的指引和傧相的唱和,完成了进门和拜堂仪式。

    步入洞房,等到红烛缭燃。

    前院里,喧哗声如浪潮一般,时起时落推着时间前进,直至大浪褪去,有人推开了卧房的门。

    “将军!”

    “老爷!”

    “姑爷!”

    这房里三个人都凑不出一家来,听得梧桐好笑,也缓解不少心底乱七八糟的浮动。

    “你们都下去吧,今夜……不用守在这。”

    其实大伙都懂,跑得比兔子还快,出门时还很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梁理科往床榻边走近几步,含情脉脉的眸子如痴如醉地看着端坐在床头之人。

    他有妻子了,是他爱慕了七年的可人儿,从开始无意中踏入那家小茶寮,二人的命运齿轮便开始双向转动。

    从与她相识,看她囿于后厨却整日朝气蓬勃。

    从与她相知,看她转转灵眸就有万千主意。

    从发现自己暗恋她,看到她就会心跳加速,唇角上扬。

    从与她两情相悦,看她为自己远赴西北战场同生共死。

    从得知她不是这世间人,看她却像仙女儿一样如获至宝……

    只想要她,一生一世,嘦姕一人。

    得偿所愿,终于可以长相厮守,不用想她想得心疼,也不用想得情绪勾缠,整夜泡在冷水浴桶中。

    从今夜开始,到往后的每个日夜。

    思及此,他迅速拿过桌上的秤杆,迫不及待地撩开了了头上的红色轻纱。

    他看她,婚服正见牡丹,后绣双凤,娇颜含羞,妆容绝然,珍珠点靥,美得惊为天人,温婉又风情。

    她看他,一袭崭亮云锦走金线大红喜袍,腰间玉带璎珞繁复华贵,红色衬得他俊逸的面庞更显温润。

    到底还是女孩子,脸皮子有些薄,梧桐垂眸,听着自己如擂的心跳声,抿唇,“喝酒!”

    梁理科眨了眨眼,才想起合衾酒的事,清了清嗓子,压下心底的躁动,端来两杯水酒,往她身边一坐。

    梧桐接过酒杯时,看了眼身边之人,身体绷紧,比她这个黄花大闺女还紧张。

    为防流程太公事化,也是为了让他放松下来,她笑道,“夫君不说点什么吗?”

    梁理科脱口而出,“娘子今晚真美。”

    梧桐毫不客气地笑了,伸手戳了戳他的腰身,“你是不是很紧张啊?”

    “怎么可能?”梁理科说罢,自己也笑了。

    这下倒让气氛回暖自然许多。

    二人将交杯酒喝罢,梧桐借势搂住了他胳膊,靠在他的肩头。

    “夫君,给你猜个谜语吧,淮海又见水退时,双人换走阻碍石,月顶右手不见口,青年男女树心旁,世上何物最懂爱。”

    他将她整个人环在了怀里,破解谜底之时,看她眼底宛若翻涌滚滚浪潮,似要将她席卷吞没。

    “难得有情人!”

    梧桐点点头,“答对了。”

    说着,在他边落下一吻。

    这下他看她的眼神,好似烈火烹油,几乎将她灵魂洞穿了千次万次。

    梧桐颊羞得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轻轻晃他手臂,“你要不要出一个?”

    梁理科想了想,“良宵苦短,咱们……床上聊!”

    吔,男人从紧张到厚颜无耻就是一瞬间的事吗?

    梧桐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被骗着自己投入他怀抱里,不服的粉拳落下来,最后却在他胸前舒展开,要拿下主动权。

    手指才刚勾住他的衣襟,腰上的大手忽然收紧,一眨眼,人被他抱到腿上,俯视着他。

    “我的小仙女,院中的紫藤花你可有看见?”

    “看见了,怎么办到的?”纤纤玉指攀缠在他的喉结上。

    他低吟一声,贴上她的唇,“用你教的大棚催熟法……中午送来的万艳同杯可有吃啊?”

    她回应着他,在气息间轻轻喘息,“吃了,麒麟龙髓,凤酪琼浆,万花之蕊,万木之灵,可为瑶池仙品,夫君手艺厉害了……”

    男人厚颜无耻道,“嗯,为夫还有更厉害的……”

    “呵呵呵……”

    纱帐滑落,被翻红浪。

    情丝终蔓延,枝叶已交接。

    有花散红缨,有子垂皂荚。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