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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谕张献忠》,会议开到一半,刚刚议到以楚王府的名义给朝廷上书的内容的时候,门外亲兵一声报,只见满脸气愤的王应龙大踏步进了来,手里拿着一份黄澄澄的信封,叶风接过来一看,见到封皮上几个字时,终于是了解了王应龙气愤的来由。

    “他妈的姓宋的可真他妈的够孬种!上了船才派人交了这信,要是他狗日的敢当面这么交过来,老子非他妈的拧了他的脑袋!”王应龙显然气愤已极,粗话不住的蹦了出来,惹得刘文秀和艾能奇两个性格也是很暴躁的年轻人也凑上了脑袋,关问着是个什么东西。直到叶风给他们示看了这封皮上的五个字,胡兴汉又解说了这“字谕”二字的意思后,纷纷开始骂起娘来。

    “我操他李鸿基祖宗!”艾能奇最年轻也最压不住火,一扯衣裳露出精赤的胸膛来右手在大腿上一擂,红着脸喷着口水就站了起来朝叶风一拱手道:“父王,这他妈的是骑到咱们脖子上拉屎了!请父王准孩儿率着新营端了他娘的襄阳!”

    “孩儿也要为父王出这口鸟气!”刘文秀不甘人后,半跪下去,脸脖子憋得通红。便是这会儿没出声的孙可望李定国,以及后进来的王应龙这几个,也是气愤的失了常态。

    “且看看自成——”叶风当然不至于生那么大气,李自成这会儿正是自我膨胀得很,这种口气完全符合他此刻的心态——给张献忠夺了武昌落了面子,解决了罗贺之后,实力又大增,不翘尾巴上天才怪呢!

    见大伙儿对这么亲切的称呼有些反应,改口道:“就看看他娘的李鸿基这狗日的说些啥吧!”

    一拆开信封,展开只有两行字的第一张信笺之后,脸色不由一变,如自己估计的一般,罗贺果然已经给李自成吃掉了。“老回回已降,曹革左皆死,行及汝矣。”语气没有上一封肃杀,倒似乎是一个垂垂老矣的审判官,冷漠的目光,冷漠的语气,冷漠的捋着胡须,冷漠地宣判你的死期。

    第二张显然不是李自成的手笔,工整的字体书写着很多名字,末了交待一句:孤且代汝管教了。不用动太多脑筋,叶风也猜得到,这些恐怕就是李定国所担心的那些情报管路了,呵,这些人自然是已经被李自成在这次黑吃黑的行动之后清除了。也难怪老李还特意交代了几句,似乎是怕这边不知道他那边的动静,将己方的军事动向简单罗列了一下:刘宗敏,刘敏政已经到了汉江上游,与汉阳一天路程的德安府——刚刚打下来不久的德安府!

    很显然,李自成对己方的实力有着充分的了解,有笃定的把握,他才敢如此狂妄,把牌摊开来打!

    呵,难怪宋献策要上了船临走了才敢交这封信了。

    将纸质粗糙的信笺交给两位军师传阅,自己深呼吸了一口,背手踱步走了几步,心头原有的一点羞愧感,在看到李自成这封飞扬跋扈的信之后,不翼而飞了。因是后来者的缘故,对于朝廷的本事能耐也心中有数,二来也是由于自己如今身在农民军阵营,他在生出与朝廷联手的想法时,总免不了的还有一点不好意思。如今这种想法在**裸的现实面前,显得真是那么的可笑。

    呵,让给李自成?他更以为你怕了他,自己底下人更觉得这大帅没出息,说不准跑的人要比跟李自成对着干来的要更多,什么他妈的老十八家情谊,什么他妈的友军,在这乱世里,念这个念那个就是白痴!

    原先还担心着底下人跟李自成那边千丝万缕,如今看着这殿内诸人被一封信弄得暴跳如雷,心里也稍稍有了底。他娘的,你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

    “刘敏政是什么底子?”想起这个后世自己从没听说过的名字,打断几个人热火朝天的咒骂问道。

    “蓝田匠户营出身,跟应龙一样,也是个铁匠出身。不过打仗很辣手,因是出身相同的缘故,跟刘宗敏关系最好。”一直在汉阳防备着李自成大顺军动静的王应龙答道。

    “呵,又是匠户,叶风微笑了笑,大明朝的贱籍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叶风呵呵笑了一声,试图平息这些人的怒气,毕竟这是要做决定的高层会议,这样一种情绪显然不能主导出一种好的决策。

    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徐以显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