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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畜生嘴唇聚了一下,没能说出话,身子猛地一抖,嘴里的血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紧接着,鼻孔里也开始出血。

    他瞪着眼睛,张着嘴巴拼命地呼吸,喉咙和鼻子里的血呼噜呼噜响。

    惨白的脸因为窒息开始发青。

    这个垂死的生命肉眼可见地在消亡。

    洛书晚急得心头冒火,“到底是谁?!快说!”

    他艰难地抬起胳膊,颤抖着指娄迟。

    又吐了一口血,他的胳膊垂落,头歪向一旁,咽气了。

    洛书晚怔怔地站在原地,脑子嗡嗡的。

    急诊医生上前检查他的脉搏心跳,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声音平淡又冷静地说,“11点23分,病人抢救无效死亡。”

    说完,医生抬手轻轻抚过老畜生的脸,帮他合上双眼。

    “娄主任,麻烦您待会带您朋友过来签一下死亡证明。”

    娄迟微微点头。

    “你跟他的孽缘,彻底结束了。”

    娄迟安慰着,张开胳膊拥抱洛书晚。

    她下意识躲开,眼神里夹杂心痛和疑惑。

    紧紧盯着娄迟,纯澈的眸子顷刻泛红,盈满泪水。

    喉咙哽涩难受,她咬着嘴唇吞下眼泪,声音颤抖着问,“迟哥,是不是你?”

    娄迟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是我?”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声质问,“那他为什么指你?”

    娄迟无奈地叹口气,“他刚才嘟了一下嘴,明显就是想说“女”的!”

    他两手一摊,“我哪里像女人?”

    悬着的心落地,眼泪也潸然落下。

    她赌气似地说,“你干干净净的时候,确实很像女人。”

    娄迟惊得张大嘴巴,低头打量自己,“我很娘?”

    洛书晚摇头,“你太漂亮了,坐着不动不说话,真的雌雄莫辨。”

    娄迟心里美滋滋的,歪头看着她,“你这是在夸我吗?”

    “大哥,旁边躺着的是我生物学上的亲爹,尸体还热乎着,我真没心情夸你!”

    娄迟摸摸她的头,“知道你心情不好,想逗逗你。”

    “虽然他根本就不配当个父亲,但事实上他就是,你不可能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没人会笑话你。”

    洛书晚一脸平静,“他不值得我的眼泪。”

    “曾经有无数次盼着他死,甚至动过杀他的念头,如今他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

    她转头看着血淋淋的尸体,微微叹息,“可我心里一点都不畅快,阴郁又沉重。”

    “像是夏天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压得我透不过气来。”

    “太正常了,”娄迟牵起她的手,“走吧,去把死亡证明签一下。”

    洛书晚最后看一眼尸体,转身离开。

    “迟哥,他的手脚都断了,应该是K做的吧?”

    娄迟点头,“没错。”

    “那个K,这么喜欢剁别人的手脚,他是不是被人砍过手指或者脚趾?”

    娄迟想了想,啧嘴道,“有这个可能。”

    “他不是傅家私生子嘛,或许曾经因为,觊觎不属于他的东西而被切过手指或者脚趾,怀恨在心,势力强大之后就开始报复。”

    洛书晚眼神亮起,“那我们直接锁定,手指或脚趾残缺的人,就可以了,是吗?”

    娄迟眼神微怔,想到了自己残缺的右脚。

    他砸砸嘴,“不太行。”

    “K,心胸极其狭隘凶残,或许,他只是被威胁过,就已经怀恨在心了。”

    签死亡证明的时候,警察带着一个小伙来到医生办公室。

    小伙子垂头丧气的,一身名牌,染着黄毛扎着小脏辫,身上挂着一堆饰品丁零当啷的,像个杂货铺。

    警察却面露兴奋,对医生说,“这个交通事故受害人,是警方正在通缉的要犯,手术顺利吗?患者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面露遗憾。

    洛书晚拿着死亡证明递给他,“你们来晚一步。”

    他似是不甘心,反复确认死亡证明上的身份信息。

    懊恼地抓头发,悔恨道,“早知道先来医院这边了!”

    洛书晚转头看着他身旁的小伙,“人是你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