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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傅司沉一点都不惊讶。

    这些天来,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地告诉他:脸上不会留疤。

    过分刻意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一定会留疤,是他术后醒来就有的心理预期。

    但他还是抱有幻想,希望伤疤不要太明显。

    他转身,平静地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一圈一圈解开绷带。

    冗长的白色纱布在洗手台越堆越高,留在他脸上的越来越薄。

    直到只剩最后一层,透过薄薄的纱布隐隐能看到一片斑驳。

    他的手顿住,唯一的一丝幻想破灭。

    此刻,看到镜子里的人,那个陌生的自己,真的无法接受。

    洛书晚回到病房,手里攥着那粒小小的药片,紧张到心跳加速。

    傅司沉可不好糊弄,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把药给他下到水杯里呢?

    看到病床上空着,她嘴角翘起,这不就是绝佳的机会嘛!

    她看一眼洗手间方向,拿起保温杯将小药片压碎,接着拆开塑封袋,但细碎的小颗粒抖进保温杯中。

    接半杯温水,扣上盖子,两手抱着杯子使劲摇晃。

    边晃边装作不经意地往洗手间那边瞧一眼,警惕着傅司沉出来。

    晃到胳膊算了,她打开瞧一眼,“差不多了。”

    然后,把保温杯放在原来的位置,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沉~哥?你掉坑里了?这么久都不出来?”洛书晚朝着洗手间走去。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

    从巴掌宽的门缝,她瞥见洗漱台上凌乱地堆着一些绷带。

    “!!!”

    心狠狠坠一下。

    坏了!

    他自己拆了绷带!

    “傅司沉,你……”

    “嘭!”

    门关上了。

    巨大的声响震得她闭了闭眼。

    她轻轻敲门,“傅司沉你开门!”

    里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他把门反锁了!

    洛书晚急得蹙起眉头,“傅司沉,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但你真的没必要在意。”

    “等结痂退完,新的皮肤长出来,就会跟原来一模一样。”

    “大夫马上过来给你换药,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书晚眉头拧成疙瘩,心急如焚。

    再抬手敲敲门,“我很担心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他还是不吭声。

    洛书晚叹口气,“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你需要我了,随时告诉我。”

    “还有,我爱你。”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她红着眼眶说完,给娄迟发信息,告诉他这个紧急情况。

    娄迟扔下手头的工作就跑来。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病房门口,对她招招手。

    洛书晚看一眼洗手间门,放轻脚步走出去。

    “迟哥,现在怎么办啊?”

    娄迟蹙着眉头咂嘴,“这样吧,你先去阿姨病房待着。”

    “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丢下他?我得留在他身边陪……”

    娄迟按着她的肩膀,“晚晚啊,我懂你。”

    “但是,沉哥应该不想让你看到他满脸伤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