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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虽然没有感天动地的合作口号,但自从入墓以来,人家爱妃……却一直在帮自己啊!

    想到这里,任也咬着牙,迎着次脸的冷风,再次双臂用力。

    “哗啦啦!”

    绳索被提起了好大一截,任也趁着这个机会,将绳子缠在自己腰上,用铜柱固定,开始猛猛转圈。

    半截吊桥,徐徐上升,没多一会便被拖拽了上来。

    这个时候,任也冻得身体有些僵硬,他躲在袍子中暖了一下身体,然后再次出来,快速拆卸吊桥木板。

    一条木板大概有三米多长,四条合在一块,便有十二米,刚好可以搭通悬崖两侧。

    但问题是,怎么才能把四条木板搭在一块,并让其固定?

    这一点,脑子极灵的大乾怀王,刚刚在袍子中就已经想好了。

    四条木板竖着铺开,先做一个十二米的长木板,然后在四条木板的连接处下方,分别再用绳索绑上一条木板,弄一个倒三角形的固定点。

    这样一来,有绳索的固定,“板子”是能拥有一定承重力的。

    但肯定还是不结实,能不能扛住一个人的重量也不好说,万一踩上去塌了,那命就没了。

    所以,任也又开启了计划的第二步。

    他从袍子中取出水袋,开始浇灌木板连接处的“三角形承重点”。是的,水袋有皮袍保温,里面的水还没有结冰,他要利用这极寒的环境,让这些水把木板连接处冻上。

    不过很遗憾,袋里的水不够用,浇了两处连接点,就用光了。

    “他妈的!”

    任也解开裤腰带,稍稍酝酿了一下,便冲着水袋撒尿。

    又搞了整整一袋黄色的气泡水,他再次弯腰,身体披着皮袍,仔细浇灌。

    游历星门,拼的是脑子,拼的是反应。

    “哗啦啦!”

    热气腾腾的黄色气泡水,慢慢浇灌在绳索上,连接的木板上,迅速变成冰碴,慢慢凝出了冰层。

    ……

    不知道过了多久,蜿蜒向上的山路上。

    许清昭步伐极慢地走着。

    她浑身被一层薄薄的霜雪覆盖,肢体僵硬,一瘸一拐的向山上而行。

    不久前,她从自己的山路中出来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去起始点。

    但许清昭看见的是,起始点只有八个避雪棺连成一排,她试着攻击其中一个,想要踹飞棺材板,找到偷袭自己的人,以作报复。

    但却没想到,自己的身躯竟被一阵赤色荧光弹开。

    细细想来,这星门可能是怕晚上玩家躺在棺材里时,被其他人偷袭,所以便给与了神异保护。外力打不开棺材,只能里面的人自己出来。

    同时,棺材内似乎与外界隔绝了,她试着呼唤,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亥时已过,避雪棺与世隔绝,她已陷入死局。

    可为什么起始点的棺材却只有八个呢?除了自己外,还有谁没回去呢?

    只稍稍一想,她便能猜出来,那四个人在伏击自己之前,应该也坑害了五号。

    而五号……自然就是那个油嘴滑舌的小男人。

    不知为何,临死前,她想去那个小男人的山路上看看。

    一入星门,生与死,便不是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的了。

    许清昭既然选择来到这个星门,那自然也想过失败的下场。这一点,所有来这个地方的人,都一样,没谁是拥有特权的。

    要说不甘嘛,那是有一点的。

    不过,那并不是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她外表清冷,地位超然,是大乾王朝的怀王妃,也是大乾王朝首辅的嫡女……她一心修道,总给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不理红尘俗世的感觉。

    可即便真是仙,真是神,就真的能做到完全泯灭人性,完全摒弃七情六欲嘛?

    许清昭也不知道,但她清楚,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坚强,也有委屈,也有绝望,甚至还有一点点懦弱和自卑……

    她从出生便被人视作异类,幼年时,更在议论和歧视中长大。

    她隐隐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外来人”的那个世界……

    她也曾试着融入那个养她长大的家庭,但很可惜……那些“亲人”却只当她是一个可以改变家族运势之物,或许表面上有一定尊重,但私下里全是非议和歧视。

    她慢慢变得性格清冷,不喜与人交流,一心沉浸在追求“道”的世界中。

    今天,可能自己要死了……

    细想想,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道法自然,命到终时,便是终时。

    只不过,那个小男人曾经无意中提过外面的世界……

    “那个世界……也如这般冷嘛?”

    不知不觉间,许清昭停下了脚步。

    她仰面看着头顶明月和风霜,竟呢喃着调笑道:“呵,我本想着夫妻一场……虽有名无实,那我能走,便埋了你的尸体。”

    “罢了,我走不动了……世间再无白衫客,从此孤人入孤坟。”

    “我比安平幸运,白山雪谷,此地埋两人。”

    话音落,许清昭站在那里,缓缓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