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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没说话的卫允,幽幽的开口道:“临章的老大,何老爷,真是失敬了。”

    “连我的下辈子,你都想好了,还真是难为你了。”

    何五魁顿时一个激灵,就在一个时辰前,这个声音刚将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他做梦都没想到,本该呆在县衙里的卫允,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何老爷更没想到的,是他一贯无法无天的儿子,会好死不死触了卫允这个灾星的霉头。

    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了吗?

    看见缓缓转过身的卫允,何五魁感觉双腿,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打颤。

    当街扬言要打死一县之尊,这跟造反有什么区别?

    迎着卫允满是戏谑的目光,神情一阵恍惚的他,竟就这么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还被人抬着,正准备报仇的何源,立时就蒙了:“爹,你这是干啥?”

    “赶紧命人将他们打死,我还等着回去跟这小娘们洞房呢,你愣着干啥,动手啊?”

    何五魁要气疯了,爬起来朝胖子的肥脸,一阵狠命的大耳刮子:“废物,还不住嘴?”

    见何源彻底被打蒙了,何五魁才有重新跪倒在地:“太爷,都是犬子不懂事,饶命啊。”

    卫允背负双手,咂了咂嘴:“何老爷,刚才你可不是怎么说的。”

    “你不还惦记着北辽人来了,等着看本县人头落地的吗?”

    “这般跪地求饶,可没有了临章老大的势头,还是你方才的那股狠劲,让人看着舒服。”

    “本县初来乍到,说不准那天还要亲自登门拜访,请何老爷照顾一二才是。”

    “要不要本县这就跪下,好好拜拜你这位临章城里,铁打的老爷、名副其实的老大?”

    何五魁都快哭了:“太爷,您玩笑了,借我八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对太爷您指手画脚。”

    “都是这畜生不懂事,太爷,您就看在老夫的面子上,绕了他这回吧?”

    说罢,他还小心翼翼的,给卫允磕了个响头。

    卫允声音陡然转冷:“你以为自己很有面子,是吗?”

    “偷税的老子,养出个强抢民女的儿子,你们何家的家教,真让本县大开眼界。”

    “若非今日之事让本县撞上,这可怜的女子,恐怕早被这肥头大耳的畜生,给糟蹋了。”

    “你儿子挨几下,你坐不住了,怎么,你儿子是人,别人家的女儿,就活该让你们欺辱?”

    饶是北风呼啸,但何五魁的鬓角,却早已被冷汗打湿。

    卫允的声音虽然起伏不大,但他却在这平静的生声音中,听出了滔天的杀意。

    再想想除了强抢民女,自己那个猪一样的儿子,还跟卫允动了手。

    跪在地上好像打了摆子、一个劲儿哆嗦的何五魁,就恨不得一把掐死鼻青脸肿的何源。

    但是此时,梁子已经结下,就算真掐死何源,也是于事无补。

    无奈,何五魁只好不断的磕着头:“太爷,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您大人有大量,猛将臂上能走马,宰相肚里能撑船,就饶了我们这回吧。”

    卫允冷笑:“本县就是个七品县令,可当不起何老爷这般抬举。”

    何五魁立马接着恭维道:“大人此话差矣,您实在是太谦虚了。”

    “远了不说,您到任才几天功夫,就解决了城里最要命的取暖问题,足见大人爱民如子。”

    “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吗,前几任县令,甚至连远在州城的刺史大人,都跟您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