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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气更热,日光毫不留情地从葱茏的叶片间透过,蝉鸣声声,慎南行不知道该不该赞美这片绿化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六十的小区。

    衬衣,prosper盛夏限量——成熟稳重款;裤子,施格高订裁剪版;鞋,环球限量款。慎南行把车停在露天停车区里,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一眼衣服裤子鞋。

    嗯,全身无多余褶皱,都是慎老先生熟悉的轻奢牌子,香水味是温和有内涵的薄荷香。

    完全符合慎老先生的审美,且整个人都是含蓄和内敛状态才放心。

    提着七七八八的补品和化妆品,还有小弟的玩具,刚在门口深呼吸到一半,就被打开的门给憋了回去。

    “在窗户边就看见你车开进来了,”宋素挽着头发开的门,略施粉黛的面容在夏日里十分干爽,薄荷色系的裙子更是带着视觉上的凉意,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纤眉皱了一下,“没必要买这么多。”

    慎南行换上鞋:“让我买点吧,不然这饭吃着不安心。”

    宋素:“……”

    她瞟眼看见了那盒玩具:“小南,你弟弟马上也六年级毕业了。”

    慎南行脚下一顿,瞟了一眼“lego”的logo:“啊,这玩具大孩子也能玩。”

    宋素无奈:“你就溺着他吧,工作室怎么样了?累吗?”

    “还成,”他松了松肩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老慎呢?”

    宋素正要回话,书房的门就打开了。

    老慎总整个人都很严肃,穿着太极服,凶着:“和这不伦不类的玩意儿废什么话?进来,一天比一天不成器!”

    慎南行冲宋素眨了眨眼,宋素赶紧把果盘里的一块哈密瓜拿起来放他嘴里,低声:“还生气呢,咬块甜的,别和他吵。”

    “为网上的事吗?”慎南行的声音也很低。

    宋素紧着点头:“那天差点撵你住的地儿和工作室去了,我拦下来才清醒点,在书房里忙了一宿,估计在帮你压。”

    慎南行心里比哈密瓜甜点,往老慎总那边走。

    他和老慎同志不待见的局面开始于高考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天,老同志发现自己儿子阴悄悄改了志愿,把管理专业换成了服装设计。

    “不伦不类”、“不成器的玩意”就成了慎南行在家里的标签。

    得知慎南行大学毕业后依旧“执迷不悟”,他俩每次见面都看不对眼。

    刚把书房门关上,老慎总就冷哼了一声:“这毕业还不到两年,你果然活成了我猜想的模样。”

    什么模样?不伦不类……

    慎南行心想这词是过不去了,努力把脑袋里的话语挥走,对自己爹笑得实诚:“老慎同志,咱俩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和平一点不好吗?”

    “和平一点?”老慎总甩出几张照片,“当初我说什么来着?这迟早有一天啊,你得做出点什么让我慎凌壑无颜见你妈的事!”

    慎南行把照片收起来:“严重了严重了老慎,小报记者挣业绩,逮着明星薅很正常的。”

    “你也是明星?”慎凌壑手边放着太极剑,慎南行赶紧绕过去,听他继续说,“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一月开三四单的小工作室有钱包这么个明星?”

    慎南行:“……………”

    “没有包,”他本想把剑放衣帽架上,一寻思还是离老慎同志太近了,选择挂书房门口的门后,“是个误会。”

    慎凌壑用看竞争对手一般凌厉的目光锁定慎南行,缓了好几秒也没抓住重点:“什么误会?这照片上的人难道不是你?”

    慎南行老老实实:“那的确是我。”

    “那还有什么误会?你工作室开不下去了去找了个演员兼职?”

    “怎么对我工作室的敌意这么大呐?老慎同志。”

    老慎同志:“这你心里没数吗?”

    慎南行愕然,的确,在自己很明确地用行动表示不会回家继承“家业”时,慎凌壑老同志就巴不得他这工作室尽快倒闭。

    但慎南行很□□,以每次每单四位数的业绩告诉老慎同志:倒闭还早,并且手底下的员工们的收入还很可观呢。

    “你有慎小宝,”慎南行嘿嘿一笑,“他不是对这方面挺有天赋的吗?”

    慎凌壑忍不住拍桌子:“他才小学!”

    “暑假后也初中了!”

    一本企划书砸慎南行的脚下,他预判了,弯下身捡起来:“哎,爹地,人各有命,强求无用。”

    “什么命?你又想说你的艺术命?”慎凌壑有点急了,“我可查了,艺术这类别可不包括男的和男的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