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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已感觉到刀剑逼近,背上的重量忽然加重,他的胯部连中了两剑,他连忙挥剑去斩。夜色沉沉,火光烛天,人声鼎沸,他背着母亲便急忙冲了出去,随即就湮没在夜色之中。

    “燕旻国破!”

    “新帝国成立,建国名号,戎安国!”

    戎安国刚建立,四下情势还不稳定,还埋伏着大量前朝的顽兵,躲在城中提着刀四处杀人,戎安兵也在到处搜查城中落逃的皇族旧人。

    如果有人晚上睡觉忘了锁门,第二日定已一命呜呼;如果有人夙夜醉酒露宿街头,第二日定被乱刀砍死!

    四下人心惶惶!

    乔风定戴着在路边捡来的草帽,在街上看清墙上的告示,顺手将钱付给饼贩,拿着饼就要走,却看到前方戎安兵拖着几个潜逃的犯人,他将帽子压的很低,但是还是看清了被铁链铐着的男人,那个是将他母亲送回宫的大臣楚仕玑,也是燕旻国的太傅,他还记得他。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戎安兵看着眼前的人停在原地几欲晕倒的样子,抽出鞭子在男人身上狠狠抽了几鞭。

    男人吃痛扶着痛处大叫了几声,摇摇欲坠继续前行,身旁的女人惊恐万分,立即上前去扶,身上的铁链叮当作响,“老爷!”

    男人摆了摆手,吃力继续向前走。

    乔风定立即就要走,却被刚才为首打人的戎安兵盯上,他大喝:“你是什么人?”

    乔风定看清此人腰间腰牌“覃崇”两字,心中冷笑一声,此人不是别人,乃是燕旻国的禁卫军统领覃崇。

    见到燕旻国国破,就立即倒戈相向了吗?以前他父皇对此人并不薄,亲自将他从一个小小的禁卫军提拔为禁军统领。

    这就是所谓拉完磨子杀驴,以德报怨忘恩负义吗?他算是荣幸之至亲眼见识到了。

    覃崇不等乔风定回答,已走到了乔风定的跟前,拿起告示,叱喝道:“把帽子给我摘了。”

    乔风定闻言立即拔腿就跑,街上的戎安兵看见了,也纷纷追了过来,乔风定在巷子里四处逃窜,也在寻着被自己安顿在角落的母亲身影,却怎么也没寻到,心中暗自着急,身后万箭齐发,如暴风骤雨射了过来,这不得不让他全心逃跑。

    “风月!”

    乔风定回身,发现母亲已经挡在自己的身前,大雨倾盆,乔风定看着母亲倒在自己身后,身后的箭雨还在如暴雨一般袭来。

    他头也不回拼命往前跑,却不敢再回头看。

    琅陬也再看不下去。

    琅陬看着躺在身旁又是哭又是笑的乔风定,想着他以前给乔风定老子下药那会内心都毫无波澜,此刻居然破天荒感觉良心有点痛,但是也等的不耐烦,使劲拍了拍乔风定的脸,有些道貌岸然道:“乔风定,你是死了吗?若是还没死,嘴里还有口气就起来和我说说,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老子好大发慈悲照拂照拂你。”

    乔风定受到刺激,顿时惊醒,心中一怔,立即跳了起来,狼狈的问:“我不是在摄魂阵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琅陬看到乔风定被困在摄魂阵,之前因为他也被困过,好在有阿信,阿信将摄魂阵的口诀传给了他,他也知道如何进出摄魂阵,就顺便将乔风定拖了出来,也知道了幕后抢走了残生卷的人是谁,但是他为什么要抢,潜娄养的疯狗那么多,以他的性格会甘愿受他驱使?

    又或者……他不是潜娄的狗,那他怎么知道悯夕阁的事?——还有,他抢了残生卷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抢到手了还要退还给自己?

    可他以前和苍居一起暗算过乔风定,他又不便说破黑衣人是谁,要是被苍居报复,说破他做过的事,定要找自己算账,以乔风定现在的修为,杀了自己都是绰绰有余。

    他心中忽然有愧,将大致的经过和乔风定说了,只是绝口不提自己也被困进过摄魂阵的事。

    乔风定闻言,有些诧异,但以他看到的幻象久久沉浸在其中,若没有眼前人帮忙,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了,他起身行礼哑声道:“琅陬,这次真的多谢了。”

    琅陬摆摆手,也不讳疾忌医道:“不虞之誉,求全之毁。不用客气,反正我们也不熟我这个人呢,好说好说!”

    “???”乔风定微愣,看着向他伸过来的手,有些不明所以。

    琅陬看着他反应太慢,心中着急,便不和他再绕弯子兜圈子,面不红心不跳道:“五百两!”

    乔风定闻言,立即明白了过来,瞪大眼睛看着琅陬,他身无分文,刚才他还使出浑身解数要和严子鉴套套近乎,就是为了便于在回断天涯路上蹭他几顿饭,登时翻了个白眼,怏怏不平梗着脖子道:“琅陬,你这是狮子大开口,趁火抢劫!”

    琅陬对乔风定这种人其实不讨厌,相反,还挺佩服他这种说一不二,善恶分明的人,以前乔风定得知了给他爹下药的是自己,也没有将自己一刀捅死,但他扪心自问,他下的药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药,就是让人能长睡不醒,又没将人毒死,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和乔风定是两个世界的人,也不想和这种人走的太近,而且他觉得隽篱对乔风定有想法,因此他更不能忍受与此人交往过甚,横着眼道:“你给不给?你一条命还值不起五百两?”

    他眼下之意是要划清两人的界限,顺便拿点好处,凡间不是有拿人钱财□□的说法吗?他毕竟舍生取义救了他。

    乔风定却问:“你可知道设下摄魂阵的人是谁?”

    琅陬看了眼追来的严子鉴,云淡风轻道:“杀了你的人,谁会坐以待毙等在原地给报仇的人寻仇的机会?”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严子鉴看见琅陬,就提了剑刺了过来,乔风定见缝插针闪身挡下,心中盘算,面上从容不迫,好整以暇淡淡道:“你刚救我一命,我现在也舍身救了你一命,咱们之间就彻底算清了,谁也不欠谁。”